这车是他之前送给唐厉的,临时又问唐厉要了回来。
至于说的话,满嘴跑火车,可信度不足30%。
杭州这雨一下又是好几天,终日不见太阳,黎思来电话抱怨了好几回这天晒不干衣服。黎曼青问她需不需要把衣服拿来她家用烘干机,黎思又说不用,外裤外衣多穿几天就是了。
黎曼青窝在房里看窗外的落雨继续工作,青花瓷的几个拟人早早通过了,节目组联系说春节后就要开播,好心地寄来了黏土小人、钥匙扣等周边,都是用她设计的形象打的样。
节目分成好几个单元进行播放,在单元之前是对“瓷器”这个大概念和历史的介绍,然后引入现在国内外最出名的青花瓷单元,这一单元分成了好多集,有许多内容可以讲。
黎曼青特意询问了一下有关青瓷的单元,得知青瓷的单元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占比也不会很大。
走到客厅温了一壶水,窗外天渐暗,离陆屿平时回来的时间不远了,不过也不知他会不会加班。
重新回到卧室,黎曼青扶了扶自己酸胀的头,一边撑着赶工,一边猛喝水和清嗓,嗓子又干又疼,喝水也没有润润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得太足,整个人都有点烫。
最后她实在顶不住,慢悠悠爬上了床,倒进被窝里决定睡一觉。
陆屿白天去了一趟任家,和任凛交流了一番,与他谈心。得知他其实是在高考和瓷器之间难兼顾,也难取舍,他的责任感让他不想搞糟其中任何一个,尤其是在他去年已经高考失败过一次后。陆屿语重心长地和他打了个商量,这半年为高考做最后冲刺,暂且把瓷器抛去脑后,暑假每天都来工作室报道。另外告诉他,道路不止有一条,找到合适自己的最重要,有些失败是需要去接受,而不是去惧怕的。只有接受了才不会持续地逃避,才有可能开始新的一段路程。
和任凛谈过后,他也和任家的父母谈了谈,后回到工作室为郑老爷子的生日礼物战到天逐渐变黑。
他傍晚发送给黎曼青的消息她没回,他拨了语音通话,也没有人接。心里不安,还是匆忙放下了手上的东西,从工作室赶了回来。
回到家一片漆黑,黎曼青卧室门下溢出来的光线很微弱,不像是她平时工作时会用的光,更像是为了防止跌倒而开的一盏小夜灯。
陆屿叩了叩门,低低喊了一声:“曼青。”
没反应。
他犹豫了许久,想她也许是在睡觉,就先去做了晚餐。晚餐做完已是七点多,他再次敲响了黎曼青的房门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里面安静得像没有人在。
陆屿再次拨打了语音电话,清晰听见门背后传来的提示音。
终于,黎曼青醒转过来,喃喃两句,只是头昏沉得极为不对劲。
现在一片混沌的大脑不允许她想到太多细节,于是用手撑在椅子上,下半身还挂在床上,伸长手打开了门。
黎曼青仰着脖子眯起眼看向门那儿,身体瘫软得像条咸鱼,横在椅子和床之间。
“陆屿?”
一发出声,吓了她自己一跳。
这一觉醒来的嗓音里全是令人不适的颗粒感,沙哑得不像话,声音又低又沉,声带一震,嗓子也一疼。
她终于察觉了自己动作的不妥,想翻身下床,顺便把陆屿推出去,结果却一屁股摔到了木地板上,愣愣地坐着。
陆屿顾不得多,连忙蹲到地上掀开她额前的碎长发,用手一捂,烫得吓人。
“你……”
“你眉头怎么皱这么紧?”黎曼青小声说,食指指着他的眉心,眼皮缓缓地一开一合。
陆屿怔愣的片刻,她也皱起眉:“我有点想吐。”
扶她到洗手间,陆屿连忙从药柜里翻出一支体温计,一量,三十八度五。
黎曼青眼神涣散地在体温计和眉头紧锁的陆屿之间来回转动,耷拉着背脊坐在沙发上,腿上盖着陆屿拿来的毛毯。
此刻她迷糊得没有任何防御力,伪装加固在身周的那些壁垒早无影无踪,无辜又没Jing神的表情凝着陆屿。
“发烧了?”
“嗯,我带你去医院。”陆屿说着就要扶起她。
黎曼青甩开他的手:“不用,发烧在家捂出汗就可以了,没两天就能好。”
小时候发烧都是这么做的。
“不行。”
陆屿低声说,语气没商量,打横就将她抱起。
“我不去,我真不去!”
黎曼青窝在他胸膛和双臂之间,踢着双腿挣扎,眼看就要挣脱成功掉下去,又慌忙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缩了缩身子。
从毛毯里挣脱出来,体感冷了一些,她也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
淡声说:“我小时候发烧到39.3度也是在家养养就好的,大不了就是多吐一点,跑去医院交叉感染多不好。”
陆屿不语。
黎曼青在他怀里不敢松手,因为陆屿使的力道很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