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有贤姐儿……
贤姐儿的事情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过了今年的生辰,她就即将十四周岁了,按照传统身为母亲的李纯意会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成年礼。
“娘一定让你成为整个京城最风光的女孩子。”李纯意是这么跟女儿拍着胸脯保证的。
这一日,李纯意和大嫂赵绘心就在房间里,商量着正宾、赞者、赞礼和摈者的人选,毕竟当年芳姐儿也是办过的,所以很多流程赵绘心都非常的熟悉。“赞者的位置已经被太子妃给预定下啦。”李纯意有点烦恼的抬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唉!那孩子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走完流程。”
太子妃,也就是那位草原小公主,虽然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姑娘,但智商好像不是很够用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这种人敢嫌弃太子妃了。
赵绘心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
“至于正嫔的人选……”李纯意犹豫了一下:“虽然春花非常的积极,但我更想让子君来。”
赵绘心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也觉得比起咋咋呼呼的陶春花,褚子君显然更加的合适。
妯娌两个又商量了许久,逐一确定了请柬的人选,直到快要过午了,李纯意方才提议说咱们应该先吃饭。
赵绘心没有拒绝。
午饭,妯娌两个吃的是热乎乎的细面条,配上蒜拍黄瓜,麻油猪耳,红参腐ru和几碟子爽口的小酱菜。两人吃的香甜,当然了,像李纯意这种人就算是一边往嘴巴里秃噜面条,一边还是会闲不住说话的。
“隔壁的越哥儿今年是要下场试水了吧!”
“嗯。”赵绘心点了点头,她现在虽然已经完全不与邹心雨来往了,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消息。随着时间的流逝,郎府的这些第三代的孩子们也开始一茬一茬的成长起来,该成婚成婚,该立业立业,总归每个人都算有所出路。
“唉!希望他能考出个好成绩吧!”李纯意嘟嘟囔囔地说道:“不然话,我看他早晚都要被邹心雨给逼死。”
“谁说不是。”赵绘心叹了一口气:“都说望子成龙,但我就没见过像邹氏这么疯魔的。半年前,越哥发了病,一连高烧了半个月人差点都没了,连大夫都说他是气血衰败,不宜劳累,可邹氏还是这样逼迫他学习,这可真是……”
赵绘心面露不忍,心有戚戚。
大概是因为她联想到自己早逝的丈夫了吧,读书好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啊若是身体败了你就算考个状元回来也是白扯。“还有四弟,他近些年也很不像话,居然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就因为这个在差事上还出了纰漏,要不是他的上官看在爹的面子上……四弟的这份官职怕都要保不住了。”
对于赵绘心说的这些话,李纯意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办法,黑熊虽然身体壮硕但一颗心脏却是脆弱不堪的,不过是遭遇了两回情感打击,整个人就开始一蹶不振了。妯娌两个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好半晌的话,直到午饭结束,两人又商量了会笄礼的事情后,赵绘心方才告辞离去。
落日时分,郎英和郎世轩父子同时回到了家中。
岁月带给年轻人的是成熟,但是带给老年人的却是不可抑制的衰弱。
尽管郎英自己不承认,但他花白的头发和一年比一年深度的近视都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等到了明年,你这个户部侍郎的位置坐的再稳妥一些,为父就会像陛下请辞。”
“爹?”当时的朗世轩看起来不像是惊讶,倒像是有些惭愧。
因为他心里面知道,父亲是在给自己让路。
“甘泉那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已被我搬倒,张怀英虽然厉害但太不知变通,满朝文武都被他给得罪了个遍,所以皇后娘娘在用其整顿了吏治后也就刀兵入库了!”幸运的是,皇后不是那种狡兔死就非要走狗烹的人,所以张怀英离开的非常体面。据说现在正在闭门写书,好像还是关于律法方面的大作。
思虑之中,父子两个便进了院子。
早就等在门口处的下人立刻迎了过来:“二nainai说,今天晚上全家在静安堂用膳。”
郎英闻言眉宇微展,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些年,他与周氏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了。
大业的乡试一般都是在秋天举行,所以也称之为秋闱。
郎长越参加考试的那一天,是邹心雨亲自陪着他去的考场。
“你一定能中!一定能中!一定能中!”邹心雨眼中含泪,一脸希冀的对着儿子说道:“越哥儿,娘这辈子命不好,因为出身低微便处处被人瞧不起,娘指望不上任何人,就只能靠你了好孩子,你一定要争气啊!”越哥看着自己的母亲,他的脸色是一惯的蜡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在脸蛋的两侧还涌起了一片明显的红晕。邹心雨说的这些话,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回,所以此时也根本激起不了任何的波澜。
郎长越一言不发,很平静的下了马车,很平静的排着队伍然后走进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