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殊本坐得端正,听到自己的坐标之后怔了怔,旋即起身,对上顾蓦的目光,回答得从容:“战胜敌人之后,有的乘胜追击,有的凯旋不再追击,有的高兴到泪流满面,有的则放声高歌。”
她回答时,一直与顾蓦远远对视。
听到这道陌生又熟悉的悦耳女声,前排同学纷纷转头向后看去。
这不是他们系上新来的美女老师赵言殊赵老师吗!
她怎么来上顾老师的课了!
赵老师旁边还有谷老师!
……
赵言殊起立回答问题,或说是顾蓦点赵言殊回答问题,又或是两人的配合,像是点燃了团烈火般燃起了同学们的课堂激情,待她回答完毕,掌声不期而起。
“坐,答得不错,”顾蓦眸色深如古潭,像是在赞赏自己的一位学生一样。他站在讲台后,指关节敲了敲黑板上他写的那话将学生们的注意力收回到课堂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大部分学生也马上回到状态:
“文采——”
“画面——”
“击鼓的战士!”
“相拥而泣的士兵!”
“美女赵老师!”
不知道是课堂哪个角落的哪位同学答了这么句话,惹得大家哄笑,而当事人只是淡淡笑了笑,反应还不如她身边的谷冬大。
“言殊,”谷冬快要扎进课桌上打开的笔记本里:“他们在说你呢。”
“他们开玩笑的。”赵言殊把顾蓦板书的十个字写在本子上,坦白说,她刚才没有听清谁说了些什么,看谷冬的反应,应该是和自己有关。
“你这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大。”
但他们说的内容应该也不太重要,于是她随口扯了句“他们开玩笑的”。
“还有呢?”顾蓦没去理会捣蛋的同学,问道。
同学们相继说出不少词汇,来形容这简短的十个字带来的修辞感受和画面感。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关于文章的简洁问题——言简义丰。”
引题环节结束,顾蓦从包里抻出张shi巾擦了擦手,翻开面前的写作课本,正式开始他的课堂。
“引题引得不错啊。”谷冬点点头,在记录本上写了又写,直到她放下笔,才感受到身边的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赵言殊生得白,皮肤如白玉般皙白,可这时候,她却微微鼓着两颊,长呼了口气。
两只小手握着小拳头平放在双腿上的裙上,白皙手背淡紫色血管清晰。
这场景逗得谷冬直笑:“言殊,这是紧张了?”
“不紧张,”赵言殊眨眼时双睫短暂相碰,她面色平静,轻易看不出神色,连她的嗓音都平静如无风时平静的湖水,轻声道:“我叫不紧张。”
“……”谷冬从未见过这样的赵言殊,被赵言殊的反应逗笑:“看来以后你可以多来听听顾老师的课,他很喜欢点学生回答问题,”谷冬压低声音:“跟系上那些老教师不一样。”
系上很多教师年事已高,对于“学生是不是在认真听课”这件事看得很淡,过来给学生上课即是在完成任务,上完一堂课,任务就结束了。
但顾蓦不一样,他会适时提问,这是他的讲课风格,这也是提高学生注意力的方式。
谷冬和赵言殊说完顾蓦喜欢提问,半晌没收到赵言殊的回复,以为她是不喜欢这样。
虽说两人在一起了,但这也是赵言殊第一次听自己男朋友的课吧。
看到赵言殊再度抬眸看向讲台,谷冬以为赵言殊这是在婉拒。才要说那下次提前和顾蓦说好就好了,却听到了赵言殊温柔的声线扬了一个字:
“好。”
那节课过后,顾蓦的课赵言殊有空就会去听,赵言殊如果有课时他有时间,也想过来听,可惜还没有时间。
第一次过来听课,怀着些给顾蓦个惊喜的想法,赵言殊是从后门进来的。第二次便光明正大起来,从前门进来。以后的每次,她基本都是从前门进来的。
除非有事耽误,迟到了那么一会儿才会从后门走。
不少学生注意到了赵言殊的到来,纷纷猜测起来。
在吃瓜群众之中,也不乏答疑解惑的。也不知道是谁,把曾经看到过赵言殊和顾蓦“一起回家”的事情传播开来了,当初只有那位女同学和室友说了说,现在基本大家都知道了。
今天这节课是顾蓦的课,他又带了节写作课。
是讲语境问题。
他今天穿了件高领毛衣,黑色方格纹路,穿在他身上低调又好看,是赵言殊选的。
他问:“请问同学们,‘青取之于蓝’的意思是什么呢?”
大家齐声说:“青色是从蓝草里提取出来的。”
说完这话,又有眼尖的,注意到今天赵言殊穿了件靛蓝色的衣服。
她的外套整齐地叠放在身边空位上,这件靛蓝色的衣服是件短上衣棉袄,她今天把头发编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