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连老师都不知道。
鹿野此人,性格内敛,话不多,模样很有几分俊秀清逸,但若不是那次考试,李想未必能对他有印象。
一个普普通通的书呆子罢了。
可是那天,他躲在校长办公室的窗户底下,外头烈日当空,他汗流浃背,却听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事情。
十三中是c市一所普通的中学,特点是学费高昂,家长肯付钱,孩子多糟糕的成绩都可以上。但令李想震惊的是,鹿野也是交了巨额的学费才能来这里念书,原因很简单,他患有严重的Jing神疾病。
很长一段时间,鹿野不认得人,也不记得过去的事,他在一个漫天大雪的夜晚苏醒,好像那细碎的雪声终于惊醒他沉睡的灵魂。
但他也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面容沉静,看不出一丝痴傻或暴怒的情绪,却连筷子怎么拿都不会。
第一次考试的前一个夜晚,鹿警官熬夜教他怎么涂答题卡,在空白的地方默写歌词,安慰他考得不好没关系,反正十三中多的是差生,不差他一个。
所以考试前,鹿野是个真白痴,他不想对着试卷发愣,下意识把答题卡填满,结果自然全是错。
李想顿悟了,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鹿野偶尔看起来呆愣愣的,他只当他傻,没想到他是真的傻。
欺负傻子算什么?他念念不忘的那次欺骗,又算什么?
话又说回来,一个傻子,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他和谁偷偷摸摸谈恋爱?
李想真的好奇得不得了,在他看来,鹿野不要说谈恋爱,跟女生说个话都费劲,在学校媲美半个哑巴。
鹿野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等鹿警官也下班,他还怎么去找安季风。
“你可以自己猜,猜对了,下次考试我就借你答案抄。”
李想果然有了兴趣,蹬上自行车,一下子骑出老远。
“这可是你说的,鹿野,要是我猜对了,你别想赖账!”
当然不会,反正任凭李想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那个人会是鹿野的邻居,还是个男人。
鹿野把学校的事给安季风说了,得到一个安慰的吻。
安季风高高大大,轻易就把他圈进怀里,他坐在安季风大腿上,手指抓着他的衣领,温顺的接受了他的shi吻。
麋鹿跳上茶几,圆圆的脑袋歪着,一脸天真无邪。
“喵呜——”它忍不住打断他们。
安季风抓着它扔到旁边,鹿野便从他腿上站起来,脸颊像抹了胭脂,“我该回去了。”
“等一下。”安季风让他先不要走,回房间取了一个小盒子给他,“给你的,回去再拆。”
走回去最多两分钟,但安季风第一次卖关子,把鹿野急得心里直挠痒痒。
还没换鞋,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是一块怀表,正面雕刻着一个受难的耶稣,打开来指针正在转动,时间却是错的。
鹿野对着自家的钟表调试几次,时针依然纹丝不动。
安季风为什么送一块坏了的表给他?
鹿野不明就里,恰好听见楼下鹿警官回来的声音,连忙脱了鞋,换成家用拖鞋,又把怀表装回盒子,塞进自己房间的抽屉。
鹿警官公务繁忙,但能回家就绝不在单位过夜,家里只有鹿野一个孩子,他不放心,老父亲心疼闺女似的。
他对鹿野也不像局里那些混小子严厉,想要培养他当个律师或者医生,虽然后来事与愿违,鹿野不善言辞,性格又实在温和过头,生病后越发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
但鹿警官还是很爱鹿野,这种爱包涵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鹿野看不明白,有时会替他难受。
“你今天去安季风家里了?”鹿警官的鼻子灵的很,随便就能嗅出犯罪的味道,“啧,老跟他混一起干什么,你同学哪个不比他看着良善?”
鹿野默默捂起耳朵,果不其然,鹿警官对安季风的评价一如既往的低。
“那个人一肚子坏水,教唆你干这干那的,把你都带坏了。”
“没有的事,爸,你办案办出职业病了。”
“你别说,我还真办过几个这样的案子,被人骗钱骗色,还一哭二闹三上吊,非渣男不嫁,拦都拦不住。”
“爸,你又蒙我。”鹿野闲了就看法制频道,因为上面总有鹿警官出镜,“哪有这样的事,再说了,我和他都是男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太年轻,鹿警官欲言又止,要是直白的给鹿野说,说不准他本来没有那个兴趣,就被勾起来了。
他没脾气地拍了下鹿野,“好了,赶紧进去学习,成天不好好学习,以后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真冤枉,鹿野别的不行,考试考个第一名还是绰绰有余。
他拿出课本,默念着英文单词。
鹿警官赶在十一点前催他睡觉,比起其他正在念高中的学生,鹿野的生活可谓相当轻松,只是有关记忆的东西需要反复温习,默写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