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纯薇呢......陈白是亲自去见的她,一开始那小姑娘言笑晏晏满脸无惧,直到陈白细数顾家面临的所有危险,并且暗示这件事是当时叱咤风云的盛先生在插手,顾纯薇才意识到意识的严重性,不仅如此,陈白还威胁说,如果她不去自首的话,盛家会不停地在给她使绊脚石,说不定会找人强丨jian等恶劣的字眼。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至少,当时的顾纯薇是怕了,她在第二日找到江渡,亲口说要自首换言慈出来。
代价呢......
不过是一个少年抛去所有自尊骄傲,那件事,彻底击碎他的傲骨。但是阿,谁叫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受牢狱之灾呢。
七年来,所有积怨憎恨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消弭的悲恸,哀切,言慈哭得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她捂着胸口,一下又一下地垂着,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胸口用重石堵着不能呼吸,需要疏通。
她哭到哽咽,哭到脑子缺氧,身体渐渐佝起来,伸手扶着沙发侧翼,面朝着男人缓缓蹲下去,看着他满是冷汗的脸,愈发难以自抑。
没有顾及到还有旁人,言慈直接匍匐到男人双腿边,她去抓他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当年......当年我以为你不管我,我在心里怨你,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狭隘......”
他对她,不论年少还是现在,都是异常宽容,好像有着永远用不完的耐性和包容心,像是此刻,也只是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别哭。”
-别哭
嗓音低哑温柔。
她哭得更凶了,泗涕横流,难看至极。
是她有愧于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默默为她做的......多到她几乎不能想象,也不能承受。
第62章
什么是爱,至少那一刻的言慈是明白的,除爱以外的任何一种感情,都已经没有脸面再拿出手。
爱意汹涌澎湃——
像是高高城墙上被人扔下一颗爱弹,一瞬间,心的城堡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分崩离析,如同一个庄严的仪式,提醒着对盛南满怀爱意的她,要快乐。
言慈跪匍在他的脚边,泣不成声,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握成拳。
......
那场博弈,没有胜者,各有各的偏执倔强,仿佛三人都输得一败涂地,言慈怕控制不住崩溃的自己,心疼得要死,在他进行下一步举动时,她起身冲出了别墅。
盛南没有去追,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寂静里,是男人因疼痛紊乱掉的呼吸声,他的身体仰躺着,目光看向气白脸的盛印,轻轻开口。
“父亲。”
“......”盛印偏开脸。
“父亲。”
“......”继续无视。
“爸爸。”
盛印霍地转过头看着他。
很久没有唤过他一声爸爸了......在盛印的记忆中,至少有七年时间,他都是冷漠疏离地喊他一声父亲,爸爸的称呼,仿佛停留在遥远晴空里的明朗世界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后一次听到叫爸爸,是在医院。
那天,他在酒局上商讨圈地的事情,突然接到陈白的电话,说盛南现在就要见他,情绪非常激动,说什么见不到他就要打断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父亲,撇下酒局生意去了医院,还没走近病房,远远就能听着少年的咆哮声,吼着、喊着、声嘶力竭地。
踏进病房后,他反倒很安静,平静地和他谈判,“你帮我救她出来,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打小起,他就知道盛南的心不在经商上,他想学医,几次流露过高考志愿会报医学专业,那时候,他斟酌一番后,说:“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出国留学,以后继承家业。”
没想过他会答应的那么痛快,从病床上滚下来,拖着条没有痊愈的伤腿爬到他的脚边,用手扯着他的西装裤脚,
“爸爸,救她。”
那是最后一声爸爸,那之后,永远以父亲称他,没有亲密只有疏离冷淡。
是,他把他养成理想中的模样,性情、手段、行事风格,都一如年轻时的他,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的出现,会完全打破一切平静。
......
盛南撑着身体坐起来,没起身,手肘落在沙发扶手上,“除开她,我什么都依你,我会把HK做得越来越好,不会让你失望。”
服软,以他的方式。
盛印缓和心绪,摇头叹气,说:“盛家百年名门,娶的女人理应是名门淑女,你喜欢的那个我见过她之前的照片......我真的没办法接受。”
盛南额角冷汗遍布着,还在往下滑落,“轰隆”一声,窗外电闪雷鸣顷刻间就下起瓢泼大雨,他看一眼窗外,声线温温沉沉,“那妈妈呢?”
盛印愣住。
他又说:“你当时娶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