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慈眼珠一动,稍微聚焦后彻底涣散,是阿,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被扒光衣服,被录下不雅视频,然后她们会变本加厉地霸凌她,会在众人面前骂她婊-子。
静默半晌,言慈的脑袋动了动,她把脸以很慢的速度转回来正视少年,目光里平静得找不出一丝波澜,“盛南。”
“我真想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话还是说出了口。
盛南一怔,他盯着她脸上的青红伤痕,“是因为我?”
言慈答非所问:“如果满是黑暗的地方,突然照进一束光来,那么,那束光就有罪。”她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抱着衣服和毛巾拉开门出去了。
盛南立在原地,白色的光影剪出他冷清轮廓,却怎么也照不穿他眼底的暗色。
水声哗哗。
言慈站在花洒下,紧闭着双眼任凭温热水流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可闭上的双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些人的嘴脸以及她们做的那些事情。
她很想发出尖叫来发泄,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不想惊动任何人、或者说给任何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洗都是脏的。
言慈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去,抱着自己膝盖,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很压抑的哭泣声,像是困于囚笼的濒临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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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暴雨和身心折磨,言慈病了。
清早的时候,她在一片昏沉沉间听到脑中的声音,想伸手去关,却不小心把闹钟碰到地上摔得七零八碎的。
世界安静了。
门外的妈妈一次又一次喊她起床,再三催促都不见她出来的时候,张春燕推开门进来:“人家盛南都要出门了,等着你呢,你还赖床!这孩子!”
言慈从被窝里露出一张红得异常的脸,额头上全是细密汗珠,说话的嗓音很是嘶哑:“妈妈......我很不舒服。”
站在床边的张春燕伸手一摸,滚烫的,啧一声:“肯定是昨天淋雨受寒了!”
张春燕摸出手机,一边翻找着班主任电话,一边对她说:“我打电话给你老师请假,你今天就先在家里面休息。”
言慈看东西的视线都是花的,她没吭声,隐约听到妈妈的声音,“是是......烧得很重,请一天假看看情况......谢谢老师......”
挂完电话,张春燕出房间准备拿家里常备的感冒退烧药,发现盛南在背着个包在门口等着,她忙道:“小盛你先走阿,言慈她病了,去不了学校今天。”
“她病了?”
“是阿,烧得老高。”
“那她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空带她去医院呀,我等下要出摊了,医院又那么贵,家里有退烧药的,我先给她吃两颗,小盛你也别站着,赶紧出门不然等下迟到了。”
张春燕开始找退烧药,没再理会盛南。
盛南犹豫片刻,推门出去。
到校后,他像往常一样走进班级,视线一扫,敏锐地发现那几个平时爱找茬的女生,以周莱为首的,都在不停地看言慈的座位,观察她有没有来。
发现他来后,急忙收回视线。
课间时,总爱有女生拿着作业不厌其烦地跑过来,问他能不能教一下,若换作平时,他心情好的时候可能写上两笔,但是不凑巧,他今天心情很差。
来请教题目的,无一例外被张臭脸吓回去了。
他见周莱起身,长腿一迈跟着出去。
他把周莱堵在走廊转角处,周莱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现来人是盛南的时候显然很吃惊:“你有什么事情吗?”
盛南居高临下,眉眼冷淡地睨着她:“你昨天打言慈了?”
臭婊-子还敢告状?
周莱有肆无恐,她索性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环抱着双手迎上他的目光:“怎么,很担心吗?她告诉你的?”
盛南没耐性,一只手直接撑到墙上落到女生耳侧,他俯身下去盯着她的双眼:“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是你,还是别人,还是你们一起?”
那姿势像壁咚。
周莱被袭面而来的膨张荷尔蒙一番冲击,脑袋空上好几秒李白,然后对上晦暗深沉的视线弯着唇笑着:“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她拉着尾音,卖着关子,“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他一怔,眉瞬间皱起:“你疯了?”
周莱仍是笑眯眯的,甚至大胆地伸手去勾少年的脖子,撩拨的问他:“纯薇那样的你都不喜欢,你得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想试试,冰山男神是不是怎么样都不会对女生有感觉?”
一股厌恶直漫心头。
盛南放下手,嫌恶地扒开周莱勾着自己脖子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周莱,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周莱很坚持:“我说过,告诉你一切都可以,除非你亲我。”
盛南冷笑:“不可能。”
周莱耸耸肩,做无奈状:“那没办法,可别说我什么都不愿意给你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