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陈忠文被陈忠华拦着动不了手,愤愤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后,转身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就朝对方砸过去。
何勇贵正得意,没防备地被砸了个正着,正中额头。咚的一声闷响,然后又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清脆碎裂声。
实实在在的玻璃疙瘩硬碰硬的对上了rou骨头,何勇贵自然没讨着好。额头没出血,但立马就鼓起了一个包。
何勇贵用手试探地去摸,刚碰上就疼的直吸气,也不敢再揉了。他咳了一口痰吐出来,Yin笑,“老陈,今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你自己掂量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同你磨,到时候让你们这十里八村的老乡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看来今天大家伙都有些激动,那我明天再来!”何勇贵说完,拉开大门出去了。
他人还在干檐上,就听见里面骂声连连。刚才被砸的那点痛,在听见陈忠文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后,反倒好受了不少。
屋内,陈忠华和彭兰兰忙着开解发问,胡艾梅则愁着一脸一言不发。
因为担心何勇贵半夜杀个回马枪,也为了陈小满着想,这天晚上,陈芳圆以家里的床单被褥被老鼠嚼了为由,糊弄陈小满在二妈家睡了一晚。
甚至第二天的早饭也是在彭兰兰家吃的。陈小满已经满了八岁,虽然不太相信陈芳圆的这套说辞,但平时在她们也会在二妈家蹭饭写作业,所以陈小满也没多想。唯一那丝怀疑也被一块蛋糕,两集动画片给冲忘了。
周日这天,陈芳圆过的是心神不宁。
何勇贵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前妻的新家庭发了财,他“顺路”来分一杯羹。
不过看他爸那怒气冲天的样儿,再看看何勇贵那副气定神闲的做派,很有可能他手里有着什么东西或者把柄,能让陈忠文忌惮。
不止陈芳圆,陈忠文和胡艾梅两个人也焦虑了一天,失魂落魄的。摊上了这种糟心事,谁还有心思正常干活?也得亏现在香菇是修养期,不然准出岔子。
陈忠文担心何勇贵Yin魂不散的来闹事,更担心他来的时候自己不在家,又让胡艾梅吃了亏。所以周日下午陈小满和陈芳圆上学都是请陈忠华和陈忠学帮忙送的。
可偏巧了,这天一直到傍晚时分,何勇贵都没再来。
受这事情的影响,陈芳圆在学校上课也心不在焉,经常走神儿。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放假,可教导处临时下了通知,说是中考在即,复习要紧。全县所有中学的老师一起出了一套摸底试卷,周末就不放假了,两天时间刚好来个大联考。
老师们把时间卡的刚刚好:周末考试,周一出成绩,等周二就能出成绩了。这次的成绩不再是全校的排名,而是县城所有初三学生的总排名。
陈芳圆不敢轻视,只得收了心好好对待。
之后的几天又是讲试卷、改错题、针对训练查漏补缺,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等陈芳圆放假,离何勇贵上门闹事儿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这十来天里发生了什么,陈芳圆不清楚,但绝对说不上好。
因为大联考的事儿连着上了两周的课,所以学校提前一天放了假,算是补上上周占用的周末。陈芳圆知道家里最近正摊上事儿闹心,也就没给她爸陈忠文打电话让他来接。而是和香圆一起搭了面的回家。
面的是私人车,基本上是镇里街上的人自个儿买的车,白色或者银灰色的面包车,双排座,一次能带五六个学生。每到周末,面的就在停校门口排排等,卖力的吆喝:“一队二队的有没有,有的赶紧走啊”“西山坪、双沟的,就差一个了,就差一个”。
除了学生,也带其他人。基本上就同一个方向的人吆喝够一车后就出发。芳圆和香圆,另外再加上一个其他班的男生,还有两个四十来岁的大妈,一个三十出头的婶子共乘一辆车。
大妈和婶子说她们晕车,把三个学生赶到了后排。她们仨占领了前排和副驾,让司机打开窗户透气后,便开始聊起天来。
起初还挺正常,自来熟地互相问起是哪儿个大队的人,上镇上干嘛的,然后又开始互相认亲戚——“你们村的某某是我的什么什么”“我和你们队的谁谁的媳妇是老表”
关系一聊通,就仿佛遇上了知音人,便格外起劲儿,嗓门也提高了不少。越说越激动,最后聊嗨了,就开始聊起八卦:
“东沟一队种香菇的那家你们晓得不?”
“是不是最开始那家,办了合作社的?”
合作社三个字仿佛是学校的下课铃,本来被摇晃的昏昏欲睡的陈芳圆一听见这三字,条件反射的就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就扭头去看香圆。
香圆也听见了。清醒过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开口,安安静静的听八卦。
其中一个大妈神神秘秘,“前两天我侄子结婚,给我下了请帖去吃酒席。他就住在东沟二队那儿,请的知客先生、茶水先生,还是煮饭师傅都是跟前块头的。我去厨房帮忙时就听她们说啊,那种香菇的那家,那个婆娘不是原配……”
“听说是那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