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煦顿了顿,起身跪在了修云面前, “我要告诉你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修云眉头紧锁,听着这句话他就知道成煦要说些什么,上一世就不愿揭他伤疤,但看成煦如此坚决,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说,恐怕这个心结是永远也解不开。
“要说就坐下,我不听跪着说的话。”修云要拉成煦起身,有罪之人才需跪,成煦又有何罪过。
可成煦更加无颜面对,跪伏在地。
“你若不起身,我便同你一起跪。”
修云抓着他的手臂,可受了伤的双手根本无法将他拉起。成煦跪了一辈子,该跪的跪了,不该跪的也跪了,又怎么忍心让他再跪自己。
在修云的坚持下,成煦起身,和修云相对而坐,一抬眸,已是满目悔恨。
“修云,我罪不可恕,欺你瞒你,害你受辱,害你服下蚀心蛊,明明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却英年早逝,这一切皆我之过。”
“生而为奴与因罪入奴,虽说皆为奴籍却也是大有不同。听说我生来便是被遗弃,不知是在泔水桶还是茅厕旁发现的我,总之就是那种腌臜的地方。想来我爹娘也是奴隶,一旦是奴隶便是世世代代都逃不过与人为奴的命运,他们应该是连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更何况还要扶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呢。而我这种奴隶便是有共同的宿命,若没有夭折便是自小被挑挑拣拣,模样温顺的就送去勾栏中学着怎么伺候各色客人们。”
说到这里,成煦直直地看着程修云的眼睛,要将他所有的不堪尽数瘫在天光之下。
“我这种面相棱角太多的,客官们不会喜欢的。给我只能是做不完的苦役、鞭笞打骂和……” 成煦顿了顿,“和早早就被cao熟了。”
成煦深深低下头,弓起腰,狠狠地抹了下脸,又继续说了下去。
“对于奴隶贩子和管事们来说,我这种不能卖入勾栏的奴隶连狗都不如,心情舒爽或不舒爽的时候,可以打、可以骂还可以cao着玩,直到尽兴了为止。我其实也和一头畜牲没什么不一样,没有脸面,不懂羞耻,我跪在男人裆下扒开屁股求着被cao,为了少挨几鞭子可以这样,为了吃上一口剩饭剩菜也可以这样。我这张嘴舔过多少鸡巴,伺候过多少人的脚,喝过多少人的尿我都已经数不清;我后面那口xue更是塞进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我....根本就算不得人,更算不得男人。”
成煦用尽全力克制情绪,不让满腔的悔恨和自厌化成廉价的眼泪,他知道他根本不配用眼泪换取一丝同情。
但修云却已满目悲怆,嘴角微颤,泪水已然滑过下颌,滴落在胸口。他见过卑微至极的成煦、也见过摇尾乞怜的成煦,可独独没见过亲手剖开了胸膛,强忍剧痛扒开血淋淋伤口的成煦。
“从小都大都被教说这一世做了奴隶是因为上一世作恶多端,所以这一世要赎罪。”
“渐渐地我就在想我挨了十几年的鞭子,这么多大爷们cao我都cao得挺开心的,是不是我已经把上辈子的罪赎完了?那这世上多一个少一个我这样的贱畜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我其实早就不想活了,但那日见到你策马扬鞭,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突然觉得就算像狗一样活着,好像也不赖,至少活着的时候还能想一想你,也许不知哪天兴许还能再见上一面,就抱着这虚无缥缈的念想苟延残喘了下去,直到你真的再次出现了,我更是生出了该死的妄想,想离你更近,想你跟我说说话,想时时亲近你……”
“更可恨的是,我明明知道这副身子烂到不能再烂,贱到不能再贱,脏到不能再脏,却还舔着脸与你同吃同住、亲吻你、爱抚你、甚至爬上你的身。”
“我……我也想要体面的出身和干净的身子,能与心上人并肩而立,不用靠着卑微到尘埃、乞求他人的怜悯就能保护他,但我知道前世和今生都不可能了。”
成煦指了指天,“修云,你是天上的神明”,又指了指自己,“我是Yin沟里的奴畜,是我一己之私脏污了你。我不配做任何人的爱侣,从来都不配。”
他又顿了顿,自觉已经说清了一切,更不愿让这些不堪再脏了修云的耳朵。
“修云,我自知罪孽深重;
刻意欺瞒过往,此罪一;
趁你危难之时,欺你委身于我,此罪二;
害你受尽折辱,服下蚀心蛊,此罪三;
我只愿这三宗重罪将我钉在刑架上生生世世为奴为畜,尝尽世间苦楚以赎我之罪。”
成煦逼迫自己看着修云,他想要直面最终的审判。
“那你这一世打算怎么办?”
没等来预想中的嫌弃与呵斥,成煦被问得有些懵。
“任你发落,立刻结果我性命,或是一生与你为奴任你责罚差遣,只求能有个赎罪的机会;若属实厌烦,我会……我会滚地远远的,不会再烦你……”
不等他说完,修云接过来继续说,“实则是躲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在你觉得我需要的时候默默帮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