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在花园里绕了一圈儿便往回走,谁知走到台阶处时,一个没踩稳,脚下一滑身子一歪,眼见就要向后仰倒在地上了,身边突然闪现一人,稳稳托住他。
那人正是傅泽。
我快步跟了过去,搀住老人的另一只手臂,和傅泽一起扶着他走上台阶。
“……真是谢谢两位小朋友了,”老人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一脸的惊慌后怕,“尤其是这位小伙子。要不是你我可就……”
傅泽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碰巧罢了。我们扶您上去吧。”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见状傅泽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下头,柔声道:“您看,大厅的地砖太滑了,您脚上又还有残雪,万一再摔着可怎么办?我们两个扶您上去还安全些。”
老人闻言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也就没再拒绝。
我和傅泽一起搀着他走进大厅,正闲聊着等电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人大力拨了我一把,还大声嚷着“让开让开都别挡道儿”。
那一下实在太过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直接向后仰倒过去。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左手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但很快便想起傅泽还没问到他想问的事。
我摔倒事小,傅泽的事大,我可不想拖他的后腿。
这么想着,我迅速松开手。耳边传来几声短促的尖叫,我哀叹一声,郁闷外加无奈地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一只手攥住了我的大臂,往回一拽。我跄踉着倒进一个怀抱里,那人被砸得闷哼一声,身体却丝毫未动。
傅泽?
远处的喧嚣声已经停下,一个威严的男声响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傅泽低头打量了我几眼,见我没事才放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挡在我身前。
“贵院要是嫌生意太好,我们不介意多投几封意见信,相信市里一定很愿意多建几家医院。毕竟是涉及国计民生的事,您说是不是?”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一群人围在电梯间转角处。听了傅泽这话,脸色有些不好,除了最前面那三个人。
右边那个身着白大褂,大约五十岁上下,方脸粗眉,双眸正而有威严,正是医院的郑院长。左边的那人是个年纪很大的医生,眼下有着很重的眼袋,正没Jing打采地耷拉地看着我们。
而在两人的中间,是位身穿中山服的一位老人,朱颜鹤发,个子很高却并不驼背,身板挺得笔直,一副Jing神矍铄的模样。
他好奇地打量着傅泽,又将目光挪到我身上,随即恍然大悟,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人。
“郑院长,你手底下的人怕耽误我的时间为我清路,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不过,我来这里终究是为了民生大事,要是伤到了人可就本末倒置了。”
“秦老先生说的是。”院长对那老人笑了笑,转头看向站在傅泽左前方的那个医生,“小刘啊,还不快向人家道歉。”
那医生转过身,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对我鞠了一躬:“刚才推了你,对不住。”
“……没事。”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被称为秦老先生的那个老人对我们虚抬了下手:“先来后到,各位先上吧,我们等下一趟。”
傅泽没说什么,转身搀着还一脸蒙的老人,率先进了电梯。
他……好像生气了?
我匆匆对那老人点了下头,快步跟了进去。
傅泽一路都在和老人闲聊,聊挂号难,聊药价上调,聊医闹频繁,等等等等。待经过1408的时候,他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们预约床位都到一个月之后了,怎么医院有空床位不让住呢?”
“嗨,”老人摆摆手,“听这里的护士说,那两病房风水不好,不能长住人。像我们这种需要长期住的病人,医院都不会安排在那里。我在这住了一个多月,也只见过那里住过一次人。”
“哦?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到一个月前吧,大概是上个月中旬的时候。”
我装作惊奇道:“是什么人啊?胆子这么大。”
“是个外国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一直睡着没醒,应该是刚做完手术。当天早上探病时间一到就有人来看她了。也是个老外,长得呦跟那油画里的人似的,可好看了。不过第二天那小姑娘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是挪到别的病房去了还是怎么了……”
我听到老外这个词时有一瞬的愣怔,老人没注意到我的失神,借着傅泽的力坐上了床,嘴里仍在絮叨个不停。
“……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上的压力比起我们那会儿可大多了,听说好些公司连休息日都不给,身体能好才怪。”
傅泽垂着头帮他拉过被子盖上,直起身退了一步。
“好了,既然您已经把您安全送回来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告辞了。”
老人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