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了!快抬进来!”
熊文见了人,赶紧把家里的床收拾出来,又跑到隔壁村子把替人看病的薛定赶紧给找了回来。
那几个把熊莲送回来的人也没走,自发地在厨房里烧热水,帮忙准备。
房间热气蒸腾,不时还有呜咽痛苦的惨叫声。
熊文直接拿着剪刀从熊莲的裆部把裤子剪开,露出已经撑大,潺潺流着透明羊水的产道。
熊莲的小腹一抽一抽的痛,他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在往下坠,扯着他的皮rou内脏就要冲出体外,宫缩带起的痉挛折磨得他快要发疯,只有通过声嘶力竭的吼叫才能转移掉一些痛苦。
刚强的汉子绷紧大张的双腿,手指紧紧扯着床垫,无力的乱吼,眼泪流得一道一道,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他想让宝宝乖一点,乖乖出来,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他又想如果穆戡在他身边就好了,可以吻着他的额头,抱着他不让他乱动。
“穆戡,穆戡…”
他叫喊着这个能够给予他力量的名字,控制不住情绪和身体,像一头嘶吼的野兽,在床上翻滚,无助可怜,产道被他的力道撑大到撕裂,可还是出不来。
熊文没办法,抱着他尽量不让他再乱动。
好在薛定赶了回来,汗都没来得及擦,就替熊莲把脉。
“诶,明明还有十多天,怎么就要早产了。”
“我哪儿知道了,回来就这样,说是路上摔了一跤!你别墨迹了,熊莲疼成这样可怎么生啊。”
薛定稳下性子,仔细看了看,冷静道:“我先给他施两针,缓和缓和。不过这孩子个头太大,莲兄弟还没到日子,难生啊。”
“你快点儿吧。”
熊文急得恨不得自己拿针插熊莲身上去,不过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候在一边,两手交握。
熊莲的额顶全是冷汗,敏感的皮肤刚一触那针尖就抽动一下,全身打着颤,两腿摇摆着就要松驰下来。
薛定赶紧给他打气:“熊莲你可不能卸力,这力气一泻,再蓄起来就难了,快,熊文,你扶他起来走两步。”
熊莲虚弱地点点头,蚀骨地疼痛下去了些,他借着熊文的力道慢慢下了床,扶着床栏走了几步。
小腹依旧在阵痛,可刚才还急着要蹦出来的孩子,此刻倒像是没那么着急了,要在爹爹肚子里多呆片刻。
Yin道越扩越大,熊莲捏紧床杆下腹用力,那孩子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拉着薛定的手求救,满眼的慌乱,急切问道:“他怎么,没动静?”
薛定是治伤解毒是好手,可孕夫产道奇特他也还在研究当中。
“额,可能是刚才被产道收缩得太厉害,压着孩子了…”
此时倒是熊文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拉着熊莲劝道:“别急别急,肯定是刚才用力过猛累了,咱们慢慢呼气,慢慢来。咱们熊族什么时候因为生孩子闹过心啊!来。”
熊莲含着眼泪,一边一边地慢慢呼气,下体慢慢放松着不断收缩的产道,肚子里的那一块仿佛真的慢慢开始重新往下滑,破开崩裂的血水顺着清亮的ye体一路沿着大腿落到地上。
他重新感受到宝宝微弱的心跳,强壮有力,慢慢冲破一道道屏障。
熊莲欣喜又努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弯着腰,想把孩子尽快生出来。
孩子的头骨撑裂了他的身体,用力间他好像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内脏被搅成了一团。
手心慢慢下压,既然都这么疼了再让他疼一点又何妨。
“熊莲!”
熊文不敢再碰他,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他绷紧的双腿跪在地上,浑圆的大肚子紧紧磕上了坚硬的床板,失去理智的呼喊。
啊———
尖叫声惊起了几十米外的林间飞鸟。
一滩血水伴着瘆人的惨叫哗啦溅落在地上,小孩的头也顺着这几声磅礴涌了出来,出现在Jing壮双腿之间,惨烈程度不忍直视。
他嘴里不停呢喃着两个字,双目无神,虚虚盯着紧闭的窗户,似乎此时他的双眼能越过时空到达另一个人身边。
熊文赶紧上手托住婴儿的头,把孩子整个拽了出来。
“嘤嘤嘤~~”
小婴儿的啼哭不仅让熊莲解脱了,也让门外揪心等着的一群人肩膀松松垮了下来。
“快去禀报王爷。”
火烧过的剪刀剪开了与父体相连、汲取营养的系带。
两个也没当过父母的新手此刻只顾围着呱呱乱叫的小婴儿手忙脚乱,暂且还没人顾得上力竭的熊莲。
熊莲力气早就没了,强撑到了现在,静静趴在床边吸气,肚子里空了一整块,可内脏骨头都还没来得及复原,只有空落落的感觉和一颗酸苦跳动着的心。
他望着窗,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接受穆戡可能会死的事实,穆戡总是什么都不跟他说,连要死了也不跟他说一句,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可他不说,熊莲又怎么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