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他到了新家,度过一开始的适应期,就变得无比自在。
宋晓给它挑了一个带有猫窝和吊床的猫爬架,小东西尤其喜欢上面的吊床,没事就爱窝在上面打盹。
不管是程健还是宋晓,回到家时维他都会跳下猫爬架,蹲在正对着门口的小沙发上。等到门一打开,它就会踮着小爪子,跑到他们的脚边蹭蹭他们的腿,好一顿撒娇以后才会回到自己的宝座上,简直乖的不行。
只有一点,维他很害怕剪指甲。
可能是受过虐待的缘故,维他很抵触任何锋利的器具,看到宋晓拿出指甲钳就要溜,小腿蹬人的力气还挺大,宋晓为了给它剪指甲没少头疼。
正如现在,维他缩在沙发底的最里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晓……和她手里的小鱼干。
“维他,出来吃小鱼干啦。”
宋晓趴在沙发边,对着维他哄道。
她刚才只是把指甲钳从柜子里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藏进裤兜里,就被小家伙发现了,眨眼间就躲进了沙发底,怎么都不愿意出来。
程健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沙发前的这一幕,脸上满是无奈的笑。
宋晓睨他一眼:“你笑什么?快准备好。”
她又哄了不知多久,维他似是终于被小鱼干诱惑到,放松了警惕,慢慢朝着沙发外爬出来。
在它完全爬出沙发底,张嘴咬住小鱼干的那一刻,坐在沙发上的程健一把将维他捞了起来:“终于抓到你了,小坏蛋。”
宋晓松了一口气,在短绒地毯上坐起身子,喂着维他把小鱼干吃完:“你把它抱好,我们速战速决。”
程健把维他肚皮朝上抱在怀里,控住它的两只前脚:“你小心点,它脚掌又开花了。”
之前宋晓没经验,一个人给维他剪指甲的时候控制不住它,手臂和腿上都被它抓了好几道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程健看着心疼,又舍不得责备维他,只是从那以后每次给维他剪指甲他都会帮忙控着它,以防它再乱抓伤人。
宋晓掏出指甲钳,刚抓住维他的一只脚,小猫就凄厉地叫了起来。
“维他不怕,妈妈动作很快的。”宋晓“哒哒”几下剪完了一只脚的指甲,“你看这不就剪完一只脚了吗?”
可维他还是有点害怕,叫声从“喵喵”变成了“嗷呜——”,不知情的人大概要以为他们在虐猫了。
程健低头对维他说:“别骂你妈。”
宋晓不满:“你凶它干嘛?”
“没凶,这叫教育。”程健正经地说,“为父则刚。”
宋晓被他逗笑,低头继续给维他剪指甲。
纵使有程健帮忙抓着,等宋晓终于给维他剪完了四只脚的指甲,她的额头上已经冒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维他感觉到束缚着自己的力量松了下来,两条后腿在程健的小腹上一蹬,跳下了沙发,躲回了自己的猫爬架上。
维他个头不大,但劲不小,程健被它蹬得吃痛,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谋杀亲爹啊这是。”
宋晓抹了下额头的汗,走走形式地给他揉了揉肚子:“辛苦了辛苦了。”说完,便拿上小鱼干去哄孩子了。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斜斜的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客厅里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程健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看着他的女孩和猫在这片金色里互蹭脸颊,心底一片柔软。
宋晓好不容易哄好维他,坐回沙发边的地毯上,感叹道:“养猫真是跟养小孩一样。”
程健翻身朝着她侧躺,摸了摸她的头:“这就想到养小孩了?”
“也不是。”宋晓蹭了蹭他的掌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一时候的语文老师?”
程健回忆了一下:“欧阳老师?”
当时教语文的欧阳老师是个Jing神老头,经常在讲课文的时候延伸开去,讲许多相关的课外话题。虽然有时会扯远了,但大家都很喜欢听。
“嗯。我特别记得有一次他在讲三字经里的‘人之初,性本善’时,还提出了一个‘人之初,性本恶’的观点,还让大家投票选择自己认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那你当时选了什么?”程健问道。
宋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选了人性本恶。”
“都说小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任何举动都是听从本能的。他们有最直白的欲望,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会哭,会闹,会抢,这些都不是‘善’的表现啊。”
程健想了想:“你说的也挺有道理。”
“我表姐生了孩子以后跟我说,小孩子睡着了就是天使,醒过来就是恶魔。我放假在老家的时候,帮她带过小孩,真是深有同感。”
宋晓叹了口气:“可能是我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体会不到妈妈们那种的幸福感吧。”
程健不想让她现在就思考这种问题,拉着她的手指捏了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