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乌鸦落下。
逐月回到房间的时候,莘月正在给珍珍打电话。
她的声音从未如此柔和,似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电话那头的孩子。她做母亲的时间还太早,但是在月神宫却并不少见。他们总在想方设法获得更加优秀的后代,比起一生中拥有长时间Jing子活跃期的男性,一个月产出一枚卵子的女性明显更得重视。逐月想,即便母亲不喜欢珍珍,但是也纵容自己去照顾她的原因也不外乎在此。
“莘月。”逐月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电话里的小姑娘听见了他的声音,嚷嚷着要和君父通话,所以莘月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上还残留着莘月的温度,逐月面带笑容,轻声哄着小姑娘,一只手寻到了莘月的,正要牵住,被躲开了。莘月站了起来,走去了浴室。
逐月的笑容有了些许的暗淡,但还是尽力去安抚了珍珍。小姑娘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和母亲一起睡的。突然接到消息母亲要离开一阵子,君父也不在,就不高兴了。
莘月她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逐月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就不免有些敷衍了。
“君父,君父?”
“珍珍,怎么了?”逐月回应道。
“珍珍等你们回来哦。”
“好。”
夜间的大海仍然喧嚣,墨蓝色的航船融入墨蓝色的夜幕中,硕大的圆月悬挂在上面。
半夜醒来,身旁的位置是冰凉的。逐月下意识的一惊,便起身去寻找莘月。最后在船舷找到了静坐在那里的她。
晚上的气温很低,但是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以至于落在她头发上的月光总让人疑心是白霜。她坐在船沿上,一点也不在意或许会掉下去。
被月神宠爱的女孩,生来便是拥有独特的天赋。月神宫的所有人都相信这样一个女孩能够实现月神宫数千年的夙愿。他们为了那个命运,已经独自在那个岛上挣扎了数百年,抛下了物产丰饶的故土,只为了能够追随月神的指引。
但是……莘月她想要什么呢?这一刻,逐月不禁思考起来。
但是她坐在那里,又是无比孤独,就好像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痕迹。逐月皱了眉,想靠近,又停下了脚步,最后隐入黑暗之中。
上船舷被封闭了,所以听见脚步声的时候莘月已经知晓了来人的身份。等到他离开,莘月站了起来。瞬间的站起让她有片刻的眩晕,似乎摇晃的要跌入海中。
看着令人眩晕的深蓝色,在此刻充满着诱惑力,使人想要坠入其中。正因为对大海的喜爱,所以自己才选择了最后的归宿。
站在这里,呼啸的风似乎将自己托举起来,就像生出了两个翅膀。莘月微笑着,往前纵身一跃,以极快的速度潜入了海中。
什么声音?此刻也失眠的成萧听见了不同于平时的声响。他摘去了耳机,把音乐声停了下来,独自走到了舱外,又朝甲板走去。
“圣子。”有熟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月亮隐入了云层,微弱的光亮只能勾勒出轮廓。
“旬。”成萧心下的不安定消失了,他站在那里,明知道对方或许看不见他的表情,仍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你在这里做什么?”旬站在那里没过来。
“有些失眠,就出来走走。”成萧轻叹了一口气。
“夜深了,有些冷呢,圣子应该回去休息了。”旬的声音和之前一样。
“我听闻旬你之前身体有些抱恙……”成萧继续说道。
“现在好多了,多谢圣子的关心。”
“总是喊圣子,有些生分呢。”成萧的表情带着些许失落。
“……成萧你最近总是睡不好吗?”
“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成萧的表情在此时充满悲伤,他想,幸好这夜色昏暗,君旬应该是看不见自己表情的,他喃喃道:“我总是忘不了那天。”
“回去吧。”旬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圣……成萧阁下,请照顾好自己。”
君旬的话语神奇般的安抚了自己,可惜已是深夜,的确不是商讨的好时间。
成萧离开了,君旬在原地站了一会,确认了他不会折返,也返回了自己的船舱。在他站立的地方,有些微微的chaoshi,伴随着海水惯有的咸腥。
“我会成为鸟儿,飞跃千万颗繁星,穿过遥远的距离,来到你的身边……”
“就算声音喑哑,羽毛也燃烧殆尽……”
之后君旬再也没出现,无论是例行的晚宴还是深夜的船舷。那一晚,更像是成萧的一场梦。但是他确实在那时遇到了君旬,那次隐秘的相会,让成萧心下生了些许慰藉。
客人被统一要求无事尽量留在舱内。尽管有人私下存了心眼,用着定位装置想要确定月神宫的坐标,但无意外的,信号说不出的怪异。有种神秘的力量在隔离月神宫和外界。而这艘船,也仿佛是海上的幽灵,突然就出现在岛屿的附近。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