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大哥身体如何?”燕灵担心道。
丁四五回道:“同白大夫抓了几包草药,服下睡去了,好在没有发烧。”
“如此甚好,”燕灵闻言点了点头,拿出个包裹,“替我将此物带回家,收在老地方。”
“是,小姐你还不归家吗?”丁四五接过包裹,询问道。
燕灵眨了眨右眼,食指抵在两唇中间:“偷得浮生半日闲,替我向大娘保密哦。”
丁四五微嗔道:“小姐你呀,都是及笄的人了,何时都像个孩子般,贪玩成性。”
“丁姐姐最好啦,丁姐姐帮我保密,求你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呀?”燕灵伏着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如同念经般恳求道。
“好好好!我会替小姐你保密的,你莫再念叨了。”丁四五捂着耳根子,嫌她的话不堪入耳。
“这还差不多,”燕灵转眼变了个相,“记得给我留门。”
丁四五无奈地笑了笑,施展轻功踏上灰行屋顶,动作干净利落,如飞燕般的身影刹那间闪过,又似只云豹穿行在夜间。燕灵盯着人嗖地飞走,心中羡艳不已,若她也有习武,夜夜都跑出来玩,也不必翻墙那般狼狈。
“一声梧桐一声秋。”
“一点芭蕉一点愁。”
一路静寂无人,燕灵得了宽裕,哼着小曲,摇着扇子走在街上,又大声自言自语道:“诶!今日我要去吃汾酒,转道去杏花村吧。”
燕灵摇头道:“不,不,先去趟赌坊玩上两把,再约上几位俏姑娘,岂不美哉,哈哈,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
她咧开嘴大笑,乐得引吭高歌,加大吹扇的力度,独自绕进了巷角。
“我的七舅姥爷呀,要死要死,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燕灵背靠着墙,面色煞白,眼神瞟向高空,鬼影幢幢下,有道黑影两指夹着把红缨飞刀,在圆月下翻了个跟头,手抓住飞檐,从歇山顶扑到门前,朝她这边跑来。
她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后,三两下爬上面石墙,盯着脚下的高度,逡巡不前,吓得向后退了步,险些摔了下去,好在有惊无险,及时稳住了身子。
“死就死吧,”她闭上双眸,纵身一跃,“咦!不痛诶?还尤其软。”
燕灵还坐着蹦了几下。
“你自然是不痛,可怜我这条猛虎腰!别坐了,该断了!”
身下有人连连叫苦,吓得她跳了起来。
“哎呀,若今日坏了我的大事,叫你这小白脸偿命!”
“可你……可你不是,叫花子吗?”燕灵闪烁其词道。
“怎地?你歧视叫花子,当我是昏聩颟顸的无劲老头,叫花子就不能来嫖吗?”
他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整个人蓬头垢面,身上有股食物腐臭的酸味传来,令素爱洁净的燕灵皱起小脸。她宁愿摔得屁股开花,也不愿坐在这人身上。
“你有钱你随意。”燕灵不好当着人面捏鼻子,只好避远些找出口。她认得此处是著名的采芳楼,若不是时机不对,指不定还能看看美人。
“小兄弟,今日你我有缘,我告知你个风声,今夜是花魁尤薄殇卖雏儿的日子,我势在必得,有人给了笔钱,叫我宠幸宠幸那嫩苞。”说着,他狞笑着搓了搓手。
“那恭喜你了,”燕灵有几分嫌恶,转身要走时,瞧见那道黑影趴在墙头,又分了几道黑影出来,“大哥!他们要欺负小弟,替我赶跑他们!”
“喂,你胡乱认什么亲戚!”他伸爪要攥住逃跑的燕灵,却被道黑影扣住了胳膊,瞬间封住了他内力流动的经脉,又来了招移形换骨,折断了他的手臂。
“呃啊——!来者何人?”他吐出口血,用虎躯撞开黑影,右手握住不能动的左臂,双目与黑影对视,“云家的影卫?呵,今日算我倒霉。”
“目标,走不掉。”
黑影俯身前冲,又有数道黑影劈空而下,四面八方围向他。他扎了个马步,赤手空拳上阵,一掌推向黑影的胸口,掌风气劲大到将人震飞至湖底,可终究单拳难敌四手,他被另几道黑影伤到,倒地不起。
黑影协力将人抬起,视线投向从湖里爬起来的黑影。
“非目标,人物,处理掉。”
得了指令,黑影们又行动起来了。
燕灵一时情急,就躲到采芳楼里头来了。里头没有想象中活色生香的画面,而是众人围聚成群,争先恐后地报上高额的银两数目,争得头破血流。
“我出一千两!薄殇姑娘你瞧瞧我!”
“呸,你这无用书生,端的什么痴心妄想,你算什么狗屎玩意?乞求薄殇姑娘的注视!”
“我拼了,为奴为婢也要夺得一夜良宵,二千两!二千两!”
“三千两!”
燕灵觉得嘈杂,捂住耳根子想走,刚扶住帘栊迈了步,如误掀罩着山谷的寒烟,淌淌琴声如瀑坠,又似素练细挽鬓,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