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高一點...不管怎樣都把積木堆得更高。
越高越不穩,有時候只因為一點小事就搖晃、倒掉,發出讓人厭煩的倒塌聲。
心裡湧上一股無處發洩的憤怒。
但我不甘心就這麼屈服,再次把手伸向積木。
要再更高才行,我怎麼可能做不到?
我得成為第一才有意義。
就快刷新紀錄了,我期待地堆上最後一塊積木,發出歡呼聲。
果然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我驕傲地這麼想。
但是積木又立刻再次倒掉,我雖然生氣,還是不放棄地繼續嘗試。
無論失敗多少次都會做給你們看,我可是繼承了那個卡爾海因茲的血統啊!
而母親是魔王的女兒,我是他們第一個兒子。
我又一次疊起積木,放上和剛才的高度一樣的最後一塊。
刷新紀錄的話,誰都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我試著再放上一塊,這次也成功了,讓我更有信心,覺得還能堆得更高。
這時,礼人過來搭話,問我在做什麼,我煩躁地要他別打擾我。
要是倒了,那不就得重來了嗎?
他繼續笑著問,疊再高又有什麼意義?
我生氣地說,要他不要管,我要用這些蓋成我的城堡。
沒錯,我要蓋出最大、最好看,又最了不起的城堡。
他像看好戲一樣,要我加油。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母親在我要繼續堆積木時,經過了。
她也問我在做什麼,看到我堆的積木時,問這是不是我蓋的城堡。
我沒什麼自信地承認,因為母親想要的城堡,一定比這個還大。
沒想到她稱讚我了,對,肯定是在稱讚我。
才開心沒多久,她就認真地再次要求我,要成為第一。
不能輸給任何人,連自己的兄弟也不能輸,要勝利才有我存在的意義,尤其是那女人的孩子。
母親無數次對著我說的這句話,讓我更覺得自己不能輸了。
我點頭認同,說會聽話。
然而和我說完話後,母親就立刻去找別的男人玩樂了。
離開前,她的裙擺弄倒了積木。
才剛稱讚過,現在又毫不在意地說要我別介意,那只是積木。
我覺得沮喪,但是沒有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
只是積木而已...我這麼說服自己。
再堆一次就好了,堆得更高。
礼人問我,還要再繼續堆嗎?
我不高興地問他,怎麼還在這裡?
他要我不要為積木倒掉這種小事生氣,我否認自己生氣了。
然後,他說,有想要的東西不能不說。
我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繼續問我,你真正想要的真的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城堡嗎?
這種事還需要懷疑嗎?我不知道他問這種事有什麼意義。
我怎麼可能不想要呢?
遠方傳來母親的笑聲和對她諂媚的男人聲音。
突然覺得,堆疊積木真的就和他們說的一樣,沒有意義。
我其實很清楚這一點,的確一點意義也沒有。
所以我恨著這樣無力的自己,害怕承認自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呻yin著醒來,發現她早就離開他房間了。
「不在啊...到底跑到哪去了?」
沒人回應,他認命地去找她。
最後是在廚房找到她。
她陶醉地看著章魚燒...堆成山的。
一個又一個地疊上去,淋上美乃滋,撒柴魚、海苔粉、咖哩粉。
「啊...太完美了,是我的金山和銀山。」
「喂,白毛,妳在做什麼?把章魚燒比喻成金山和銀山是不錯,但是做成城堡不是更好嗎?」
「巧克力城堡和蛋糕城堡,你想要哪一種?薑餅屋也可以喔。要材料就是了。」
(能懂我的比喻的人不多,因為真的弄成山,連我也會怕吃不下呢。幸好我能接受吃剩下的。)
「甜到膩死人的東西,我才沒興趣。給我章魚燒就夠了。」
她鬆了一口氣,因為材料真的不夠,有工具也做不出來。
同時也覺得可惜,展現不出自己練過的手藝。
她裝三盒的量,放在盤子給他。
「是,拿去。」
「再多給一點啊,不夠吃。」
「......」(笑)
她不甘願地又給了幾個。
一盒6個的話,她做了七盒,有預料到他可能會來吃,或是把吃剩的拿去討好他。
秉持著要把食物煮到涼了也好吃的信念,她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