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每天都那麼痛苦,我受夠了!」
黑髮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跪在地上用頭撞著地板,向身為罪魁禍首的男人求饒。
「當初說想要孩子的人是妳吧?」
無情的聲音冰冷得不像一個孩子的父親。
白髮的男人外表年輕,長相柔和,即使語氣冷淡,眼裡也能帶著笑意。
他的手伸向女人的頭,抓著她的頭髮,粗暴地弄亂,天真地笑著看絕望的表情。
「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呢,和我一樣,被欺負就會報復回去。」(笑)
說到孩子的時候,他的語氣變得溫柔。
「要好好照顧她喔,不然我不會原諒妳的。妳的家人也不會放過。」
「你、你瘋了嗎?要是對我家出手,你跟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還真是可憐啊,被寵壞的大小姐,難道妳不知道嗎?妳家的人跟妳一樣,給點好處就會傻傻地黏過來,天真到讓人同情。」
「什麼意思?你給我家什麼了?」
「只不過是用丈夫想幫妻子一點忙的名義讓他們賺了點小錢,才三、四次就完全信任我了。實際上是我得到更多。但是我不討厭他們,是一群濫好人呢。」(笑)
他血紅和湛藍的雙眼,此時陰森得嚇人。
和她在他經營的育幼院看見的模樣不同,和友善、溫和的印象扯不上關係。
「我不會相信那種話的!你這個裝好心的騙子!」
她害怕地虛張聲勢,平常總是帶著自信的黑色雙眼此時只有恐懼。
「騙子?我從來沒有騙過妳吧?是妳自己以為我表裡如一的。我喜歡那些孩子是真的,對善良的妳有興趣也是真的,沒有說謊。」
他隨和、有時稍微任性的樣子並不是假象,現在笑著動怒的樣子也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她自己抱持著太美好的幻想,又擅自破滅了而已。
被寵到忍不了痛、想要的都得拿到手、輕易相信所有的善意,沒和他相處太久就和他在一起。
問他答應的原因,他會老實地回答,拒絕想嫁給我的好女人不是太可惜了嗎?
可惜,他的守備範圍是0歲到18歲的少女都是好女人(以上的是普通),生在想活就得用盡手段的家庭裡,喜歡天真、容易討好的類型也不奇怪。
因此當他知道她瞞著她的家人和他,把孩子處理掉的時候,他也處理了沒有看好她的她的家人。
幫她動手術的醫生則是突然瘋了,當場把她分屍再自殺,死前喊著「惡魔」。
他原因不明地失蹤,最後一個看見他的人這麼形容「他被詛咒了,是不會死的怪物」。
「房間很不錯吧?」
「嗯...」
他看到被打通的臥室,嚇了一跳。
嫌棄廚房、客廳、浴室、倉庫、陽台都有足夠的空間,臥室和客房卻只有飯店單人房大小的她,請人拆掉牆壁,而且是趁他外出跑腿的幾個小時內。
一口氣變空曠的臥室,反而大得有點多餘。
雖然是只有她和他同居的獨棟房屋(新家),這麼突然也會嚇到。
「我還特地買了屏風,隱私還是有的。」
「妳想吃的咖哩...還有做鐵板燒用的東西...買來了。」
「好多,嗯...辣椒、花椒、七味粉、芥末醬、辣醬。」
她把食材拿到客廳桌上,一字排開,這是她思考該煮什麼的習慣。
除了一般的食材,調味料也買了,大部分偏辣。
「今天我想吃鹹一點,但是也想吃辣的...只能都吃了。」
兩人意外的共通點就是,話題常跳躍到不同的地方還聊得起來。
「...下酒菜吃什麼?」
「微辣的魷魚絲。啊,rou要拿去冰,我拿去吧。」
某天她嘗試喝酒(滿十八歲),發現她只能接受水果味偏重、濃度低的水果啤酒,他喜歡烈酒,但是酒量極端的相反,她勉強喝三瓶烈酒只會臉頰紅潤的微醉,他喝一杯就差不多了。
他跟到廚房,幫她把重量不輕的食材放冷凍庫。
交往前就開始有了習慣跟著對方的習慣,他走到客廳,她也跟過去。
她織起圍巾,手邊放了...更多圍巾,最近迷上了用織的。
為他織的那一條,之後織成了可以兩個人一起戴的。
「有事想問妳...可以嗎?」
「你想問什麼?」
「...結婚。」
她織到一半的圍巾就這麼掉到桌上,就算表情沒變也能看出她慌了一下。
「不想嗎?」
「只是嚇到了。我還沒做好一起吃一盤泡芙的準備。」(臉紅)
「...泡芙?」
兩個人同時一起露出疑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