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棵树下。
之后他醒了。他拉开了窗帘尽管他知道今天是晴天看着广场的方向,那里已经被许多的房屋给遮盖住了,他还没有陷入沉睡前,还是可以从这个角度轻松地看到广场的。他看了好一会,然后起床,换好衣服,离开前没有关上窗帘,他让阳光洒在了深绿色的床单上,一抹阳光给这昏暗的房间里带来了些许生机,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阳光下漂浮着一些灰尘。路易没有开店,他带上了一顶帽子,走了出去。
他很久没有在白天出过店了,第一点是由于共存法规定这个区域的吸血鬼如无特殊原因不准外出,第二点则是因为他不明白走出了咖啡厅他还需要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走了出去,他戴了顶帽子,没有梳头,金色的头发耷拉在他的额头上,显得他相当憔悴。
门前铺好沥青的路直通广场,一路上人们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他们与一个吸血鬼擦肩而过。路易听到前面有沉闷的车轮滚动的声音那并不像马车经过的声音,能发出那样声音的肯定是一个笨重的机器,路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到。
一个四轮机器慢速驶了过来,前面的人都提前往边上走,那玩意就像一个瘟神似的大摇大摆出现在人群中。路易欢迎新东西的产生,不过这样的机器却没有让他有产生丝毫好感。
他压低了帽子,继续往前走,不一会便到了广场。
广场上并没有停留多少人,这个时间在广场上呆着的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老人,要么是来写生的画家。冬天,鸽子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广场上显得十分空旷。广场的中心有一个喷泉,但从里面的水就可以看出,这个喷泉已经很久都没有使用了。围着喷泉有四个长椅,路易坐在了一个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画家在他画架上画的作品。
那个人画的是一棵树,但和他对面的树很不一样,虽然树干是大体相同的,不过树叶完全不一样,怪不得他完全没有再去对着那树画。他画中的树叶明显有不同的种类,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全部都生长在一棵树上。路易盯着那幅画,期待最终的成品。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画家一笔一划地用炭笔勾勒着树叶。那个画家很有耐心,他把每一片树叶都画出来了。但是就在路易好奇着接下来的上色环节时,画家却收拾东西离开了。
路易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看了看天,下雪了。雪并不大,轻轻地飘落着。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然后便往回走。
天马上变黑了,太阳落到了远方教堂的塔尖上,像是要被刺穿似的。街上的人非常少,大家都知道再过一点时间就会有许多吸血鬼出没了。
沃夫冈?
他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他转过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向他走来。他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你真的是沃夫冈?
您是谁?路易问。
那人取下了帽子,路易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惊讶道:你是多尔夫?
他对多尔夫的印象还停留在战争中的那个小战俘上,而如今多尔夫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吸血鬼了,自己还依然和以前一样。永生到底是祝福,还是一种诅咒呢。
好久不见,对方微笑地点了点头,那个战役过后已经过了快一百多年了。
是啊。路易让这句话飞快地溜过,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你去哪了?
我路易苦笑着,我能去哪?我现在就在这里。
按照约定,我一直服侍着阿卡迪亚。多尔夫骄傲地抬了抬头。
是吗。路易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你可是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战将,总不可能现在在这附近工作吧?
我的确在这附近。多尔夫,发生了很多事情。
发生了什么?战后我几乎无法联系到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住这附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对附近的吸血鬼企业进行调查。
这样啊。路易低下了头,他没有认真听,刚才的问题不过是为了防止对方再次把话题移到自己身上而提出的。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我刚才得知这附近有一个吸血鬼酒馆。
我自己还有一些事,我得先走了。路易说完,便转头走开。
嘿,多尔夫抓住了他的手臂,至少应该告诉我你的住处吧?
路易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多尔夫迟疑了一下,尴尬地松开了手。
我住在温斯顿街33号。
我会来找你。
再见。路易告别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雪还在下着,路上湿漉漉的,一些雪还没堆积起来便已经融化了。
路灯下的雪花就像沙子一样飘着。
路易觉得,那个人应该不至于蠢到天黑还不回去的地步。
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