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情况糟糕极了,又不便出门,所以想麻烦苏大夫能不能亲自到寒舍诊治一趟……哦,我们有重金答谢,您看,这样成吗?”
蔻珠看看苏友柏,今日医馆病人不多,便说道:“好,如果不远,我随你这就去看。”遂连忙拿上药箱诊具。素绢本来要跟过去,蔻珠道:“不用了,这里人少,你留在这里帮忙。”那处宅子位于长兴街四十三号,三进式院落,虽不算阔大豪奢,却雅致朴素,清幽难言。
蔻珠想起一件事,那天,仿佛听紫瞳提及他那主子在这某街上也置办了一房产,养了个美貌小妾日日宠幸笙歌,好像,地方也叫什么兴街……
她甩甩头,还真是可笑,怎么又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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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夫,我家夫人就正在里面床上躺着,您快去给她瞧瞧吧。”
嬷嬷穿廊过亭,带着蔻珠沿细细羊肠石子小径,把蔻珠引至一间东厢房。是三间抱厦清屋,用花梨木隔断成小间,嬷嬷打了湘妃竹帘,恭请蔻珠进去。蔻珠放下诊具,果然,罗汉拔步床上悬垂天青色纱帐,半躺半坐了一个美丽少妇,盖着翡翠被子,阖目而睡,乌云秀发托了一枕,闻得脚步声进,慢慢睁开眼睛。蔻珠吃了一跳,这位少妇姿容清媚婉约,脸憔悴清瘦得异常厉害,樱唇瑶鼻,像是画中下来。
那美妇轻启朱唇开口道:“嬷嬷,让大夫坐。”一听声音是中气不足,显是病入膏肓了,并挣扎着,要起来相见。蔻珠连忙坐于美妇床边,“别动。”她柔声说道:“给我说说到底哪里不舒服?再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摸脉看看。”美妇遂伸手,露出一截皓臂,便把自己症状说了。“我就是心绞痛,有时候头痛,痛到忍无可忍时候,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蔻珠细细听着,道:“别急,您慢慢说。”美妇又道:“我和我前夫离异了,这病,也是他带来。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说到这里,眼睫毛往下扫垂,仿佛在说给另外一个人听。
蔻珠并不知道,她这次被这妇人给耍了。
她那前夫,李延玉,此时此刻,就正负手站在厢房隔断屏风后听着。
蔻珠问:“夫人您这是气出来的。”
那美妇轻轻摇头:“不,不是,这是相思疾,以前,我身子骨不好,有个神医给我服用了蛊药,才将难治绝症给医好,却没想,落了这个病根,我生不如死。只要一想到我那前夫,心就痛,头也痛。”“……我是不想去想他的。”美妇道:“奈何,偏偏忍不住不想。是不是很没出息?”说着,流泪拭帕。
蔻珠心情复杂极了。她很不高兴:“夫人,您这病,我医不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别!”
美妇道:“算我求求您了,您是大夫,医得了身,也医得了心的,您这样陪我说说话,我感觉都好多了。”然后,又给一个算我求您成吗的可怜目光。蔻珠很无奈,只得耐着性子:“听我说,您这病,我真的治不了。这样吧,我现在给你暂时开两张方子,你按我这方子的药先吃几副试试。”也许是同情心作祟:“夫人,我想劝你一句话,您和前夫,既已和离,那就应该放开,拿得起放得下,往事莫再揣在心里梗着自己。”
就这样,蔻珠认真又安慰几句,给开了几张也不知又用没用的方子,便起身走了。临走前,美妇道:“真的,袁大夫,您能来,哪怕陪我说说话,我都感觉舒服多了。您每天,这个时候,还能不能再来——您放心,诊金我会加倍地给你,比你一天看二十个病人的诊金还要高。”蔻珠觉得奇怪,正要说些什么。那美妇道:“我们都是女人,您是大夫,医病也可以医心的,不是吗?”
蔻珠想了想,便道:“好,我明天再来看你。”美妇立即笑了。“谢谢您,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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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大理石屏风后,李延玉一直负手在听蔻珠和这女人说话,是的,这躺床上的美妇就是他所谓的“妾室”,用以挟持那小宫女的姐姐。
待蔻珠一走,李延玉立即撩衫坐于“美妇”床畔,抬手掐着她的脖子,声音狠厉道:“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嗯?”很生气暴躁样子。
这“美妇”倒还镇静,冷而不屑傲娇道:“王爷是想利用民女来追回您的前妻,顺便述说述说您的相思病——可是王爷,您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竟连亲自出马的勇气都没有吗?”
女子是想起某一天某一日,那天,秋风瑟瑟,她被一青楼老鸨买下用鞭子打要求马上接客,这个男人,翩翩优雅从容潇洒走来,仿佛盖世英雄踏着云彩,将她从那魔鬼窟里拉出来救了她。她视他为救命恩人……可是,却没想。
李延玉轻眯双眸,倒也不和这小贱人多废话。只说:“明天,她若来,你让她在这里多坐坐,和她多说说话,不要轻易就放她走。”
女子冷笑,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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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夫,谢谢您,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次日,同一时刻,秋风扫着梧桐叶子,蔻珠果真言而有信,背着药箱依然来了。蔻珠问她:“今天怎么样,我那个方子的药,您煎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