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腕上绕来绕去,她内心世界依旧没有崩塌。
是这一根的绳子,是这里每一个人,好像让她终于活通透、想明白了。
执着、悲喜、许多五味杂陈、剪不断理不清的东西,豁然间开朗清晰起来。
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些庸常之人瞧上眼。
对刘妃,是因为李延玉缘故,谨记恪守儿媳身份,孝顺侍奉这个丈夫将她唤作母亲的女人。
对安婳这位小姑子,同样是如此……
她想,原来其实是大可不必的。
李延玉的呼吸隐隐紊乱,表情终于变得复杂起来。“——你给我站住!”
外面风雪又吹了飘斜起来,蔻珠正走到了门槛。
李延玉一边手摇着轮椅,坐在椅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
蔻珠站住,慢慢回过头与他对视。
男人又是什么话也没说,他的喉结在轻微上下滚动,漂亮的薄唇似翕动、未翕动。
蔻珠亦盯着他。她心里想:多漂亮的一张俊脸。
视线也跟着恍惚摇动起来:是不是,还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她带着对他的原罪亏欠之身,一步步才会被沦陷桎梏。
怪不得,那瓦观寺老和尚常常说:“万相皆空”。
尤其是皮相色相,是人堕落毁灭的根本。其实说白了,她原本还是一个肤浅的女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被他的美色皮相,一叶障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女主看明白了就好,就怕一直执迷不悟。
其实,原先开头是直接女主男主和离,后来被我删改了,我觉得应该把女主的心理转变和很多东西设为一个高chao点,透过剧情铺开,后面很多才有说服力。
火葬场很快会有,不要急哈。
狗男主前面有多狗,后面就有多…~多………
男女主以前小时候是仇人,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怼的那种,不光是她把他害残废那么简单。
没有那么简单。
第五章
“你应该知道,本王向来不喜凭感觉办事儿,这件事,是你就是你,不是就不是,用不着与我在这儿打感情牌;你放心,本王会重新去查此事,这次到底有没有冤你,一切由真相证据说话。”
“再者,你果然有无谋害本王之心,这个,确也难说!”
蔻珠震动。
震动之后马上是死灰般麻木。两个人漠然对视那么久,才终于有如此结论。
真是毫不奇怪意外的结论,不是么?
说完,李延玉把目光又漠转向刘妃:“你也别太心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干的,还有待查证?”
刘妃嘴角不自在扭两扭。
蔻珠无所谓地、微微笑了。
佛经里常常这样来劝诫迷途之人:看破得清净,放下便自在。
事情到了这儿,到这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节点,她竟感觉这是对自己的一种释放和解脱。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把自己这一生所有的耐心、包容、如同火一般炽烈感情统统消磨光,并不是单单是这一件事就可促使而成。有太多的点,太多的方方面面面。这是一个积沙成塔、由少到多的逐渐过程。
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蔻珠淡漠垂下眼睫毛,眸光在李延玉瘫坐轮椅的那一双腿上徐徐游移。“王爷,其实你应该现在有一些知觉了,对吧?”
“刚才,我给你擦足的时候,发现你的脚趾在微微动!”
李延玉姿态冷傲盯着她,表情依旧复杂。
“真好!”
蔻珠淡而平静地说:“我原先和苏大夫商议计划的是,如果此方案行不通,我们再重新研出另一条医治你的办法,如今看来,这些日子我和他的努力是管用的!没有白费!”“估计到了明年开春儿,你可能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李延玉轻眯起眼,听到这里,多少年的积郁渴盼,让他黝黑瞳眸粲然一动。
当然,李延玉向来会掩饰情绪,脸上依旧看不出半分的东西。
“到时候,咱们就可以两清了!你不欠我,我不欠你,桥归桥,路归路的,真好!真好!”
她扬起脸,慢慢阖上睫毛,是一种放松、对未来心驰神往的舒坦笑意。
李延玉把眉头一蹙,他并未听清蔻珠的这话。
那几个婆子到底是又粗手笨脚,连个绳结系不好。
蔻珠斜着她那双妩媚勾人的丹凤眼,水眸里,满是骄傲,是神气,是从容,盯着李延玉,绳往嘴边送了轻轻一咬,绳子立时扯断。
“母妃!”
她转过身对刘妃说:“我会自己走,不用你们来捆我!”
说着,手中的捆绳往地一扔,姿态蔑然、转身而去。
***
当下日晚未昏,腊月深冬的冷天几乎能够呵气成冰。蔻珠如此便被关送进了柴房,等待后续。
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