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做到的极致。
在回来之后,玉邈找到了每一个应该认识秦秋的人。
秦牧,展枚,展懿,乐礼,玉逄,玉迁,殷无堂,纪云霰,等等等等。
他把这份记忆复刻了无数份,植入他们的脑海中,邀请他们重新认识一遍秦秋。
再然后,他将那份主体的记忆带回了放鹤阁,原封不动地注入了秦秋的绘像之中。
江循本就是造物之神,那幅绘像日日挂在放鹤阁里,江循天天怀揣着无尽的思念和渴望盯着它看,最多半年,她便能受到点化,化出元神和躯体来。
玉邈一直在暗暗计算着秦秋能复活的日子,最终确定,就在今明两日。
明天才是江循的生辰,但如果江循已经发现画作的异常的话,不如就在今天……动手引渡,让那画中人重新现世罢。
……
此时,在放鹤阁中。
窦追已经找到了那本他暗暗垂涎了许久的书卷,自然是欢欣不已,立时坐下,潜心阅读起来,就连悬挂在书房墙壁中央的美人图都没有多看一眼。
窦追生平没什么爱好,独好一物,那便是天下美酒。
虽然在外人看来,酒色本为一体,如果某人好酒,必定沉溺女色,但窦追本人却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早已是适婚年龄,父亲母亲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让他纳个妾侍通房,绵延子嗣,但窦追始终是兴致缺缺。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什么人,等着等着,就成了习惯。
他正翻阅着手上古籍,突然听得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声,他心中诧异,掩卷回首一望,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起来。
……他身后的美人图化为了一张白纸。
一个形貌皆秀、宛若天成的少女盈盈立在不远处,正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与脚,她清秀好看的柳叶眉拧了起来,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
窦追扶着桌子望向她,手指微微发抖。
……他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是应该害怕的吗?不是应该先拔出剑来问一问是何方妖孽的吗?
可是,在看到眼前的女子时,他的膝头就忍不住软了,几乎想要跪倒在她身前。
少女从怅惘中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窦追,也被吓得倒退了一大步。
窦追惶急地舔了舔嘴唇,伸出双手,想要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但少女也很快发现,眼前人似乎并无任何想要伤害自己的意图,便放下了心来,谨慎地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我乃渔阳秦氏秦秋。请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因为那个悖论的缘故,窦追从她的记忆中被彻底排除了出去。
窦追张了张口,未语脸先红了三分,荒唐的话几乎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小姐,我名为窦追,是是是西延窦家的二公子。我……我今年二十二岁,尚尚尚未婚配……我……我一见小姐,便觉亲切,如遇故人……”
秦秋见他有趣,就噗嗤笑了一声:“兹事体大,你可得问过我两位兄长再说。”
这声笑容,让窦追涨红了脸,睫毛直发抖,甚至慌得睁不开眼睛:“……那,敢问小姐芳龄几何?有无婚配?”
……
江循带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被玉邈拉回了放鹤阁。
完了,等会儿他一开门看见窦追在里面,自己明天就不要指望能下床了。
江循走到门口,正愁苦着该怎么向玉邈合理解释大变活人的事情,就被人从后圈抱了个正着。
嗯?怎么突然……
一把磁性撩人的声线在江循耳畔响了起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就在里面。”
江循持续生无可恋脸。
他觉得自己药丸。
玉邈把人翻了个面,搂在自己怀里:“还是不高兴吗?”
……不,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有预感自己要完。
玉邈轻叹一声:“我告诉过你,想救秦秋,有两种办法。但是,未尝没有第三种。”
江循本来已经在思考自己的第一千零一种死法,陡然听得玉邈这样说,眼中立时绽出光彩来,也顾不得一门之隔的窦追了,急急问道:“有办法吗?真的有办法吗?可你不是说……”
玉邈轻轻弯了弯唇角,把人揽在怀中,俯下身来,忽视了江循小幅度的反抗,柔软的唇瓣从江循的耳尖一路细细吻下,绕过耳廓,停留在火红色的耳垂上,才用牙齿发力咬紧。
饶是厚脸皮如江循,也被这样撩拨的亲法弄得有点上不来气:“唔……九哥哥,你……别闹……”
玉邈伏在他已经腾腾冒蒸汽的耳朵边,低声道:“若是能让你高兴些,什么样的办法,我都替你想。”
江循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他贴在玉邈怀里,听着他胸腔里稳健有力的心跳声,也听着他用平静的语调缓缓道:
“之前有至少千百年的时间,你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