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才是最让他痛恨的。
他打电话给助理,安排了自己下午回京城的机票,然後开始收拾行李。
拎着行李下楼时,周谨行刚好从外面回来:“黎朔,你去哪儿?”
“我有点事,回京一趟,快的话,可能明後天就回来了,不耽误谈判。”
“哦,乾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周谨行笑笑,“我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了。”
黎朔也笑了:“好啊,我要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过两天再一起回来。”
“好,你等等我,我去收拾一下。”
周谨行和他订了同一航班,飞离了热情如火的小岛,那个时候,京城已进入深秋。
下飞机後,天就已经黑了,黎朔和周谨行在机场告别,助理把黎朔接回了家,到家已经九点多了。
黎朔没带应季的衣服,上车下车的功夫,着实冻了一会儿,一进家门就赶紧换了身衣服,拿上钥匙就要出门。
助理正给他开窗开空调换气呢,一件他要走:“黎总,这麽晚了你上哪儿去啊?”
“我有点事,家里你不用管了,明天叫钟点工过来,你回家吧。”
“哦,好。”
黎朔刚要走,又顿住了,他转过身来:“小陈,赵锦辛跟你打听过我的行踪吗?”
“行踪?”小陈愣了愣,“没有啊,怎麽了?”
“……没事,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黎总。”小陈有些欲言又止。
黎朔道:“怎麽了?”
“哎。”小陈懊悔地抓了抓头发,“我又多事了,我怎麽就管不住自己。”
“怎麽了,你说?”
小陈看上去是真的不太敢说,但在黎朔质询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道:“黎总,其实我们都知道,您和赵总好过,对吧?”
黎朔一惊,掩饰地垂下了眼帘。他从来都是公私分明,面对工作的时候,表现的是他的专业素养,而不是调情,若不是赵锦辛肆无忌惮,俩人之间也不至於明显到这种地步。
“黎总,您别生气啊,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是我跟了你这麽多年,我把你当我最敬重的大哥,你这麽完美的男人,我不想让人骗你啊。”小陈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
黎朔暗暗握紧了拳头:“……骗我?怎麽说?”他心里一边希望小陈闭嘴,一边希望他说下去。
“我是听恩南的人说的,说赵总这段时间很反常,不上班、不露面,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公司的人就去他家找他,去了两次……”小陈偷偷看了黎朔一眼,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两次家里都是不同的人……”
黎朔感到眼前有些发黑,激痛如闪电一般劈中了他的神经,他用了极大的毅力,脸上平静的假面具才没有垮台,他缓缓点了点头,故作潇洒地笑道:“哦,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他家里有几个人,都是他的自由,跟我没什麽关系。”
闻言,小陈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陈,谢谢你的关心,但以後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些无聊的八卦上了。”
“是,黎总,我错了。”
“没事,我走了。”黎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砰地甩上了门。
他疾步朝电梯走去,然後狂躁地用手指拼命按电梯按钮,他明知道楼层的数字显示还要一会儿才能上来,可他就是想做点什麽,来缓解体内的焦躁。
就这样神经质地按了那无辜的按钮几十下,他的动作才缓了下来,然後长吁了一口气。
黎朔,你在干嘛?太孬了,太丢人了,太愚蠢了。
你到底在干吗?
黎朔近乎刻薄地质问着自己,可任何答案,都不会让他满意,也帮助不了他。
他们分手了,爱找谁找谁,这是彼此的自由。
他当然明白,他不能更明白。
电梯来了,他下了楼,开上车,直奔赵锦辛家。
他在路上不停地想,如果赵锦辛家里真有一个陌生男人,他该怎麽办?
黎朔突然一个急刹车,把车刹在了行车道的正中间,後面的车险些追尾,愤怒地按起了喇叭。
黎朔紧握着方向盘,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盯着前方,方向盘上的皮都被他拧得吱吱作响。
什麽怎麽办?他为什麽要考虑“怎麽办”?
他是受赵荣天的委托来确定赵锦辛的情况的,不是来捉奸的。他现在的心情,不过庸人自扰,简直可笑。
他十指插进发间,烦躁地用力搓了搓头皮,最後,露出一个嘲弄而又悲凉的笑容。
他摇了摇头,松开了刹车,朝赵锦辛的家开去。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黎朔感觉只有心脏被留在了地下停车场,胸口的地方空荡荡的,反而不骄不躁了。
走出电梯,楼道里传来一阵重金属的摇滚乐,这里隔音做得好,并不吵杂,但整层楼只有赵锦辛家一户,那带着震撼之感的低音炮仿佛能穿透墙壁,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