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十三
「我是在找你啊,不过,不是因为…喜欢你」
「我就是江郎」
「然後“江郎”会找一个人,在诏书秘文里称作“代郎”」
傍晚道别後,这些话一直盘绕在阿午心头。感觉起来,阿泽 那时候在东市主动找自己,应该是要找自己作他的「代郎」;但,後来为什麽不说出口呢?
如果他真的开口提议,自己会答应吗?
娘亲、师傅、堂哥表弟,家里那麽多人在等自己考个功名回乡,我可以这样跟他去吗?
考功名啊……;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去考场能抡魁吗?
这些个烦恼,就已经让 阿午 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沈重感。那 阿泽 呢?他的烦恼想必比这些可大、深得多 ― 他甚至比自己还小个一两岁啊!老天爷真是…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愁怅让人困顿,躺在床上思索着的 阿午 不一会儿便沉入梦湖里了。不论在醒着时思虑的是今日发生的、多麽沉闷严肃的事;在梦里上演的却是山谷底那段和 阿泽 赤坦相对的激情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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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第一次这样做了让人害羞的梦,下面的rou棒硬硬涨直地醒来。年才过二十、又在乡野农田里长大,根本也没机会、也没素材可以做这样的梦;阿午 惊醒时,连忙换新裤子,也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到今天才认识到男生的那里可以做这样的动作。因为实在还是很困,就又倒下睡去了。
一早醒来,好像一切在梦里构思完了似的,阿午 动作流俐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换洗穿着好,捡了几块从家里带上来、娘亲手制有调味的小米饼,包上拎了就出门往 阿泽 住的地方走去。「如果他在忙,那就在一旁看着、不打扰他也好。总比让他一个人好。」
「我想和他在一起」一切是这麽的自然、这麽的成理,就好像被写在蓝天上昭示着一样、就好像夜里梦中思量过一切而决定了一样。「阿泽 需要我」阿午 默默打定了主意,「如果功名没能考到,就回去当“识字郎”帮人抄书写文看信吧……。」
「期待」就是这世上最快的速度;不觉间 阿午 已走到江家苑子门口,他看到苑门口停了三、四辆马车,好奇心驱使他上前询问。那一边洗马一边等候的车夫还没开口回答,阿午 就已经看到了;一连五六个人抱着箱子、卷轴、书简的从宅子里头出来、放在车箱里 ― 他们在搬家。
「可是,怎麽会呢,阿泽不是还说过两天要来找我吗?而且,他还要考试啊;还是,他不是要搬回去,只是换个地方住吗?是那天那些暴徒找上来了吗?」带着疑虑和担心,不理会还在与他攀谈的车夫,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阿午 快步直冲进了宅阺。
撞进了 阿泽 房门,看到他正在收拾行囊;「我看到……」阿午 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他喘了口气、伸手指着 阿泽 手边的包衭「你们在收东西」。
阿泽 却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叛逆少年一样,拗着脾气说「没错,我要搬走了、要回去了,离开长安、不再回来,今天就走!」就像嫌说的话不够绝决、不够震撼似地一句跟着一句,语气越来越强硬。
「可是……」阿午 心里头想为昨天的约定争论;但他知道,他知道 阿泽 是故意要气自己的,他不要这样、他不要和 阿泽 争执「「可是,你还要考进士啊,这样回去了赶得及回来考吗?」
「我本来就不是来考进士的」阿泽 看着他说「我本来就只是趁这个人材聚集的时候来长安找“代郎”的人选的。」
「现在我要回去了,对,我找到了、他也同意了、先回国了,所以我没什麽好留恋的,我要回去了」说到这 阿泽 过人强大的意志力逼自己直视着 阿午 说:「和他在一起。」
「你骗人!」「我不信,你骗人!」阿午 几乎是怒骂着,阿泽 却冷酷地让人同情……。
其之十四
「你说你,你说你喜欢我的」阿午大声的说着、激动地握紧拳头、涨红了脸。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拎着的那包小米饼,突然间像泄了气一样,把小包搁在桌上、人坐了下来「我本来,今天想来跟你说,说我可以跟你去、当你的……」「我本来决定考烂了回乡去做识字郎的」「昨天你明明说你……」
一瞬间,就这麽一瞬间,阿泽 想放弃坚持;但旋即又用更强硬的口吻说着:「我是国王,我决定了你不是“代郎”就不是,你跟我争也没有用」
「好好的,把书读好吧」说出这话时,阿泽 也知道这对 阿午 而言已经是不可能办到了;自己实在欠他太多了……。
阿午 静默地坐在椅子上,他全部的武器都用完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挽回什麽了;只是他不明了为什麽一个晚上过去会变这麽多,昨天,明明……。
心底毫无战意,身体也像虚脱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阿午只是坐着。他看着阿泽向自己走来,拉起了 阿午 身上的短衣、脱掉,跟着脱了自己的。他默默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