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赌场的人不敢让他输太多,有时候还故意让他赢几场,以稳住这个常年的“客户”。
李伟以为自己终于“转运”了,轮到他赌场得意,刚开始只是玩几把就走,后来连续赢了几次,赌的时间越来越长,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半夜、乃至一赌就是一整夜。
时隔三年之后,李伟赌瘾复发,并一发不可收拾。
昨晚,李伟打着去马厂胡同给某个邻居祝寿的名义出了门,李大郎没有怀疑。李伟在宴会之后没有回家,改道去了赌场,又赌了个通宵。
本来打算赌到半夜就回家,可是昨晚运气奇好,李伟每次说赌完这一把就不赌了,赢了之后还像多赢一次,偶尔输一次又想把上一次的赢回来。
李伟这个年纪已经不太能熬夜了,但是赌场里的人免费送好茶、送羊汤、炙子烤rou、吃吃喝喝的,又极度兴奋,不知不觉赌到天亮。
李伟是今晚的大赢家,马车里装满了赢回来的钱财,还有赌客们输得急了,临时拿出来当赌注的宝贝。
李伟坐上马车回家,坐拥这些金钱宝贝,马车晃动,他累极了,在车里睡着,做梦都是赢钱。
李大郎责怪父亲赌瘾发作,唾沫横飞的堂前教父:“……父亲把侧妃的话当耳旁风,儿子如何向侧妃交代?如今侧妃正在孕中,听到父亲赌了一夜,气的伤了胎气怎么办?我们李家的富贵前途全在侧妃娘娘的肚皮上啊!”
又道:“我们匠户人家,本来就寒微,无力帮助侧妃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拖后腿,父亲怎能如此糊涂,在侧妃孕中干出这种事情!”
李伟被儿子骂得抬不起头来,连忙把箱笼打开,转移话题,“我又没输钱,你看,这是我一晚上赢的东西,银票、散碎的银子金子、还有鼻烟壶、玉佩。这些都运到库房去,够咱们家过一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享用。”
李大郎看都不看箱笼一眼,“咱家又不缺钱!咱家缺的是安宁!”
李伟把箱笼扒拉几下,翻出一个红绸布包裹的东西,“就你一个人对侧妃用心?我就忘记自家亲闺女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伟把红绸布一揭,里头是个白玉雕的观音送子雕像。
玉质上乘,雕工堪称完美,观音大士衣服的褶皱都一清二楚,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伟小心翼翼的把观音送子雕像放在香案上,上了三炷香,“这个雕像是名僧开过光的,十分灵验,凡是拜过这尊观音的孕妇,后来都生了儿子,我昨晚把所有的本钱都押上去了,孤注一掷,好容易才赢到手的,我不是为了自个,是为了侧妃这一胎再生个儿子,她有两个儿子傍身,在裕王府的地位就稳当了。”
李九宝前年八月十七生了儿子,时隔一年,今年八月,魏采薇又为李九宝诊出了喜脉,如今裕王府恨不得把李九宝当成宝贝供起来。
李大郎不屑一顾,“赌到手的东西,好的也是歹的,就是赢了金山银山又如何?父亲不听儿子劝,儿子实在没办法,只能告诉侧妃,让侧妃亲自劝父亲了。”
“万万不可!”李伟连忙拉住儿子,“侧妃挺着大肚子,听说这一胎来的艰难,初怀时孕吐,都吐出黄水来,怀了五个月才止吐,别人怀孕变胖,她怀孕都瘦了,本来胎气不稳,你又跑去告状,侧妃被气到了,万一伤了胎气,出了意外,你就是害了她!”
李大郎岂敢担当伤害皇嗣的责任,止步了脚步,跺脚道:“明明是父亲犯错,为何要指责我!”
李伟说道:“你不说我不说,侧妃如何知道?我发誓,这是最后一回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每天上香拜佛,祈祷侧妃娘娘这次也一举得男,母子平安。”
李大郎见父亲信誓旦旦,半信半疑,“从今日起,父亲不要出门了,一应应酬都交给我。如果非要出去,儿子必须在旁边跟着。”
李伟说道:“这都年底了,裕王府赐给咱们许多东西,咱们虽不算是正经岳家,但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打算把这尊玉观音送给娘娘,让娘娘经常拜一拜,再生个儿子。”
“你写个帖子,送到裕王府,就说我挂念侧妃,想要年前见一见女儿的面,当然,如果能看小皇孙一眼就更好了。看王府什么时候得空安排一下我进王府的时间。”
李九宝封了侧妃,但依然是个妾,娘家人要进王府看她,必须先通过正室裕王妃的同意。
李伟和李大郎父子两个原本都不识字,是个文盲。富贵之后,李伟只想赌博,不思进取。李大郎还有些上进心,请了夫子开蒙,些许认识几个字了,虽然没有文采,但写迎来送往的帖子没问题。
李大郎说道:“父亲要见侧妃,父女天lun,太正常不过。但是,要见小皇孙就不符合礼仪了,您又不是什么正经外祖父,小皇孙的外祖家是裕王妃的娘家,您有什么资格要求见他?不妥不妥。”
裕王府小皇孙已经一岁多了,嘉靖帝依然没有给唯一的小皇孙赐名。
李伟嘟囔道:“我以前又不是见过小皇孙。”
李大郎连连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