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记得山上发生了什么。
次日,白山村全村的人家后院都堆了许多木柴。
陈母说,昨日的那青衫人,必定是一位仙人,一位好心的仙人。
蛇妖回到山中又补了一小觉,再醒来时已是春暖花开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了——他总是想着人血的味道。
自修炼以来,蛇妖便只靠采集日月Jing华、天地灵气而活,不要说开荤,就连东西都没怎么吃过,然而此番沾了人血,却欲罢不能了。
他试着抓了一些小动物,并未杀掉,只是取了它们的一些血ye来尝——可是不行。
他并不是想吃荤,他只是渴望人血。
蛇妖忍到五脏六腑都开始反抗,终于遵从了本性趁夜潜入村子,偷偷地在一个村民的脚踝处咬了一小下——虽然只有一点点血星,但是足够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浅尝辄止却让他对于人血更加的欲罢不能。他像中了罂粟的毒一般,每隔一段时间若不吸食一次人血,五脏六腑便会如被业火焚烧般痛苦。
他挣扎,却难以控制身体里的欲望。
吸食过几次之后,他发现,人和人的血的味道是不同的,越好喝的血,让他能够坚持的时间越长。而村子里有那么一个人,他的血的味道特别的浓郁香醇,不是其他任何人能够比拟的。其他人的血,最多只能让他坚持7日,而这个人的血,吸食一次,却可以坚持近一个月。他并不需要很多血,他只是尝一尝味道,只要一小口就可以,一个月……足够那人恢复了吧,这样,他也不需要再去找其他人。
所以,蛇妖趁着夜色,又来到了这幢小房子前。
他还是会纠结,纠结过后还是会化作一缕烟潜入房中,再化作蛇悄无声息地游过地面,攀上床,吐着蛇信迷晕那人,然后无比贪婪地吸食他的血ye——这个书生的血ye。
它用自己尖尖的牙齿在书生的脚踝上咬出来一个细小的伤口,然后用蛇信一点点地舔着从那细小伤口中溢出来的血珠——每一滴,都让它觉得全身的经脉有种被打通般的舒畅,似乎就要飘起来一般的,那种飘渺的感觉,是连他腾云驾雾时都不曾有过的。
吸食完毕,蛇妖又用蛇信在书生的伤口处舔了舔,那细小的伤口便完全消失了。
蛇妖知道这已是自己来的第四次了。
但它还是会停留在床边望着床上熟睡的书生纠结。
——纠结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会喝他的血?
——可是不纠结,那就太禽兽了。
——纠结和不纠结的结果反正都是一样的,纠结的是伪君子,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蛇妖还在心里天人交战,本应熟睡的书生却突然睁开双眼,与立在床边的蛇形态的蛇妖直直对上视线。蛇妖真的吓到了,扭转方向落荒而逃。然而它还没出房门,便闻到了那熟悉的、浓醇的血的味道。
它停下蜿蜒前进的身躯,扭回头吐着蛇信看向书生。
书生坐在床上,一手扒开衣襟漏出白皙的脖颈——脖颈上不知他用什么已经划开了一道小口。书生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
蛇妖完全调转方向,直立着身颈与床上的书生对视,看着血珠一丝丝地从他的伤口中溢出来,汇聚成一条,顺着他的锁骨蜿蜒而下,慢慢染红了衣襟。
浓醇的血味弥散在房间里,蛇妖毫不犹豫地游到床边,攀上床。
然而就在他要盘上书生的身体时,书生说,“等等。”
蛇妖用它碧绿的眼睛看着书生,吐着蛇信。
书生错开了视线,“你……能幻化成人形么……这样有些吓人。”
蛇妖爬下床,幻化成青衫男子。他的眼底因为对血的渴望,而蒙上了一层殷红。
书生看看他,安静的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蛇妖上前一步,跪在床边,将头伏在书生的脖颈间,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起来。
蛇妖正沉浸在人间美味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他听见书生轻声说,“你若是想要,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是……莫要再将我迷晕了。”
七世
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书生如此慷慨,蛇妖也便毫不客气。只是他自觉吸食人血有损修为,因此都是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来找书生。而每一次他来的时候,书生都半靠在床头还没有睡,见他来了便立刻直起身,就好像他一直在等他。蛇妖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待书生合作地躺好,他便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吸了血擦擦嘴巴就走。整个过程,两个人连一句言语交流都没有。蛇妖自是没什么想说的,而书生也从没说过什么。
后来有一次,蛇妖吸完血突然问书生,“为什么?”
书生慢慢摇摇头。
“那你想要什么?”
书生看看他,“你这是想要补偿我?报答我?”
蛇妖想了想,点头,“报答你。”
书生笑道,“我想要什么都行?”
蛇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