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金石,此刻神殿外有无数信徒跪在殿外的环形石阶上,或以头点地,亲吻着他们眼中的神之阶梯,口中念诵着祷告词,或跪在石板上,狂热地望着诸神之殿宛若夜空与星辰的华美穹顶。
信徒中的贵族或者有些小钱的乡绅往往穿着各色袍子和斗篷,心里期待着在教廷面前展现自己的忠诚与谦卑,巴望着说不定能天上掉馅饼,领到一官半职回去。也有的就穿着普通的平民衣服,甚至还有的是衣衫褴褛的穷人,手中怀抱着生病的孩童。
教廷对平民的控制力有一点就来自他们的医官。王廷的医官只为贵族服务,平民和贱民只能寄希望于归顺教廷,乞求健康,或者在生病的时候能够得到教廷医官的庇护。
我和歌利安站在诸神之殿的空中悬梁,看着神殿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像是chao水,紧密有序地在神殿外向四面八方扩散蔓延,看起来至少有上万人。而能够来到六芒城的,也只是教徒中的冰山一角。
但歌利安今天的目的,并不是让我来见识教廷如日中天的声势。
“啊,这就是让歌利安大人频频破例的佩罗大人吗?”来人穿了一件金边刺绣的白色长袍,一头清爽的银灰色短发,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是个脸蛋非常可爱的少年。
歌利安微笑:“您好,法芙尔大人。克里斯,这是枢机院的红衣主教法芙尔大人。”
枢机院的人?教廷的三大组织, 掌管各大城市和各大主要神殿的掌教祭司,枢机院,三大法庭。枢机院是六芒城教廷的核心组织,现在枢机院中的红衣主教只有不到四十人,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是其中之一。
被称作法芙尔的少年朝歌利安微微颔首,笑眯眯地看向我:“听说您刚到六芒城不久,还习惯么?”
我想以我高调的行事方式,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教廷和六芒城的平民已经对我这个在歌利安身边来路不明的傲慢者议论纷纷。
我用眼角扫了法芙尔一眼,又将视线转向神殿外,没有说话。
法芙尔见我不回答,完全不生气,对歌利安说:“今年来的教徒比往年更多,六芒城的旅馆已经住不下了,许多人住在船上,或者在郊外搭帐篷。克雷芒大人安排了一些医官去郊外,给来求医的教徒治疗。他过几天想请您代他去探望这些可怜的教徒们。”
歌利安微笑看着他,微微颔首:“请您代我转告克雷芒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办这件事。”
法芙尔又弯起眼睛:“歌利安大人做的事从不让人担心。”
法芙尔似乎很喜欢在歌利安面前表现,一个劲恭维他在教皇面前深受宠信。而歌利安只是礼貌地微笑,既不让人觉得疏离,又似乎不想过于亲近。
“大人,迪欧先生到了,他在会客厅等您,说有事情要和您商量。”珍妮这几天一直没有露面,她带着拜戈应该是在熟悉教廷的方方面面,此刻珍妮穿着一身暗色的长裙,头上裹着深色头巾,将一条麻花辫斜着垂在胸前,淡淡扫了法芙尔一眼,打断了法芙尔还在喋喋不休的话。
歌利安回过头:“他不是还要晚几天才到。”
珍妮顿了一下,扫了法芙尔一眼。
“哦,对了。”法芙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露出有点懊恼的表情,“差点忘了,听说佩罗大人对珠宝非常有研究,我有个亲戚在南方做珠宝生意。如果佩罗大人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您帮我鉴定几枚小小的玩意,当然,绝对不会让您白白辛苦的。”
歌利安看了法芙尔一眼,微笑着说:“那么请您帮我先照顾佩罗大人,法芙尔大人。”
法芙尔俯了俯身:“绝对愿意为您效劳。”
法芙尔身材不算高,脸蛋带着少年特有的漂亮,还没有过多成年男性的棱角,走在我前面带路,一路上神使女都纷纷对他行礼,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嘴甜又脸蛋可爱的少年。他与歌利安不同,在这段时间,我也看得出歌利安受众人爱戴,但歌利安的亲切,可不像他一样,能和随便什么人都这么热络。
“能让歌利安大人放心,单独和您相处,我真是倍感荣幸。我猜您不知道,整个教廷都在猜测您和歌利安大人的关系。听说您和歌利安大人住在一个房间,是真的么?歌利安大人可从来不让别人碰他的东西。”法芙尔一边笑眯眯和对面走来的两个可爱神使女点头,一边压低声音,对我说。
我冷着脸,只当没听见。
我一向习惯流言蜚语。
法芙尔为我打开门,是一间装潢奢华的私人套房。这种华丽又不含蓄的风格,和以谦恭为美德的教廷真是不符。
“歌利安大人这次回来改造了不少房间,我猜都是按照大人您的喜好设计的。听说这个套房里几个房间的水晶灯都是从庞贝运来的。克雷芒大人对歌利安大人可真是宠信。”少年的清脆嗓音听起来全是恭维,但又让人觉得隐隐有点刺耳。
我坐在某种动物皮做的柔软沙发上,手臂支在扶手上,托腮仰头看着他:“拿出来吧。”
少年笑着眯起眼睛,让神侍送来几个巴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