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轰的一声倒出去几米远,把后面的月季和美人蕉碾到了一片,然后轰隆隆的开走了。
顾九清把喝剩的半罐啤酒砸了出去,他还挺气急败坏,原地转了会儿磨磨,俯身去扶那些惨遭池鱼之殃的美人蕉,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什么东西?!都分手这么多年了还跟我撂脸子,你当你还是小太爷的心肝宝贝吗?我呸!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不气死你呢?你去死好了!”
话音才落,大门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顾九清微愣了下,就见刚才离开的大黄猫连颠带跑的冲了回来,急道:“喵喵--!”
顾九清扔下折了的美人蕉往那边跑,心里七上八下:不会被我咒死了吧?别啊!我可不想背一笔人命债!
跑过去一瞧,周云阳的车撞在了门房上,把沧桑的红砖房撞塌了一个角。幸好老小区的门卫只有白班,没人值夜,肇事司机也没受伤,只是被安全气囊弹懵了。
顾九清七手八脚的把人拽下车,粗略的检查一下,确认没有大碍,把人往地上一扔,照着他晕乎乎的脑袋一通大耳刮子招呼,边打边骂“让就酒驾!让你撞车!让你碾我们的美人蕉!我抽死你个混账玩意儿!”
可怜周云阳,车祸没受伤,差点让他抽的神魂一缕随风而逝。
周子骞和叶涛闻讯赶来时,车祸现场已经围了一圈人,全都是小区里的住户,半夜三更被吵醒,跑出来看出什么事儿了。
顾九清正拎着周云阳的耳朵给他上交通课,九爷在驾校里学到的交规、从教练那儿听来的骂,全都派上用场了。
两位家长挤进人群,把各家的熊孩子拎过来,周子骞询问侄子的伤势,叶涛问顾九清怎么闹成这样。
周云阳捂着被扭红的耳朵呲牙咧嘴:“小叔,这小子打哪儿来的?他有狂犬病吧?”
顾九清余怒未消,一听这话又毛了,一蹿一蹿的叫:“骂谁呢你?谁有狂犬病?叶叔叔你别拦着我,我抽死他个王八蛋!”
周子骞见侄子没事,转头对叶涛说:“你带九清回去吧,这儿我来处理。”
叶涛应了一声,拉着不依不饶的顾九清回家了,问明来龙去脉,叶涛酒都气醒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训:“你逮人就逮人,说那么多干嘛?就你那口牙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扎谁谁不急?你怎么不借他把真刀让他殉情啊?”
顾九清不服气的嘟囔:“我只是想让他死心,省的他暗搓搓的跟踪你偷窥你。这也是为他好呀,他死轴死轴的,老周早就跟他说了你不是周云溪,你也明里暗里的提醒过他以前的周云溪已经死了,他非要自欺欺人,跟鬼迷心窍似的,没人泼凉水他能醒吗?”
“往脸上泼凉水和撬开天灵盖灌汽油是两码事儿!”叶涛快被这熊孩子的情商气晕了,“你就不怕他真的开车撞你?万一他红了眼跟你玩命,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快得过车?”
“我有。”
“你再犟嘴!”
顾九清哼哼着不坑气儿了。
周子骞收拾完侄子弄出来的烂摊子,领着人上了楼,让他老实待着,自己来叶涛这边知会一声。
叶涛把哼哼哈哈Yin阳怪气的顾九清赶回房间,对周子骞说:“你劝劝他,别让他执迷不悟了,不然早晚要闹出事来。”
周子骞道:“他和云溪算是一起长大的,你是不是云溪,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能看出来,至于能不能想通,也要靠他自己,别人帮不了他。”
顾九清在屋里头也不消停,隔着门说:“他不是想不通,是做着梦呢,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现在没别的招儿,只能抽他,往死里抽,我就不信他不醒。”
叶涛无奈的呵斥:“睡你的觉!”
周子骞则被气笑了,问叶涛:“云阳怎么惹着他了?”
叶涛不知道他家孩子把人家孩子劈头盖脸的扇了一顿,听周子骞说周云阳脸都肿了,颇有些无言以对。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有事儿明天再说。”周子骞就是过来交代一声,没别的事儿,说完就回去应付他侄子了。
半夜三更的闹这么一出儿,叶涛一时半刻睡不着了,周子骞走后,他弄了点吃的,叫顾九清出来吃。
顾九清在屋子里头说:“我不饿,刚才吃了两碗汤圆,撑得我大半夜跑出去掐了一架,再吃足点他就活不成了。”
叶涛以为他在赌气,思量了思量,端着吃食送进去了。
都说猫爱干净,可九爷偏在这点上不太像猫,衣服随手乱扔,桌上床边堆满了吃剩的零食,从旧书店捣腾回来的那两箱旧书扔的到处都是,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摆弄一个九连环,哗啦哗啦的没个好动静儿。
叶涛腾空了一小片桌面,把吃食放上去,顺手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床铺,这才有地方坐。
顾九清看了叶涛一眼,见他叶叔叔无奈又伤神的模样,挪挪屁股,靠在了叶涛腿上,低着头别别扭扭的说:“好啦,别生气了,我认错,我不该吃饱撑的去惹他,以后不会了。”
叶涛叹了口气,望着顾九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