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天气转暖,豆豆就会带着他的棒棒糖,来到山上,把它们埋在土里,等着秋天长出果子来。”
“妈妈买给他的棒棒糖?“程蔚识不理解,“豆豆不是被遗弃的孩子吗?他妈怎么会给他买棒棒糖?”
二人已经走到了上次在迪黛山相遇的那幢小别墅,段可嘉望着那一处神思清明:“豆豆是五岁时被遗弃的孤儿,一个人在这个年纪记得妈妈姓谁名谁长什么模样,完全不稀奇。”
“我想起来了。他之前确实这么和我说过。”程蔚识不禁在脑中回忆起豆豆上次蹲在酒店走廊里,一边玩蓝猫笔筒,一边和他诉说身世的画面,“他和你们说过,妈妈是谁吗?”
“没有,他从没有和我们说过。”段可嘉望着对方的眼睛,“但是他妈妈有时会过来,偷偷摸摸的,以为我们不知道。”
程蔚识又想到段可嘉刚刚和他说,豆豆会在三四月份埋棒棒糖:“可是,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为什么他还在埋棒棒糖?”
“因为他不高兴。”
段可嘉答得简短,瞳色忽然暗了下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找nainai吧,nainai做的酱牛rou特别好吃,味道一流。”
程蔚识就这么一脸茫然地被段可嘉拉走了。
两人不但吃到了酱牛rou,在蔡爷爷nainai的招待下喝到了今年新采的茶叶和新酿造的X酒。蔡爷爷说晚上想做红绕鱼和油爆虾给他们吃,山下的河里就养了鱼虾。
段可嘉坐在蔡爷爷跟前,一手捧着茶杯,慢条斯理地饮着,而蔡爷爷的动作和他如初一辙,在冒着蒸腾热气的茶杯前笑得宁静淡然。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捞的全是死鱼,活鱼只捞到几条,这次我要干一票大的。”程蔚识主动要求去河里抓鱼捞虾,将正在桌前一口一口慢慢饮茶的段可嘉从屋里拖了出来。
“不用这么着急。”nainai在屋里喊他们,“玩一会儿再去抓吧,下午六点才吃晚饭呢。”
程蔚识也喊:“谢谢nainai,我带先生出去玩啦。”
“你想玩什么?”段可嘉笑他孩子气,“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我这不是为了衬托先生么。”程蔚识怼他,“先生恐怕不是二十五岁,都已经七十五了。难怪薇儿总是叫您老爷爷,您说您的兴趣爱好和体验生活的方式怎么已经向蔡爷爷看齐了呢?”
比起当一个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公司高层,云游四海的老道士更适合段可嘉的职业生涯规划。
段可嘉疑惑:“薇儿什么时候总是叫我老爷爷?我怎么不知道?”
程蔚识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说漏了嘴,把薇儿给出卖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捂了捂嘴唇,然后说:“反正您平常和同龄人就是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生返老还童了。”
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槐树林里,新长出来的青绿树叶遮蔽住了漫天的阳光,在草坪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段可嘉跟在程蔚识身后,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其实……是有原因的。”
程蔚识扭头看他:“什么?”
“刚开始,有人问我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年轻,一点也不像二十岁的成年人,我就有些担忧,害怕暴露身份。后来交际圈子开始扩展到上一辈甚至两辈的人群中去,我发现,当我学习他们的说话方式以及生活习惯之后,就再也没人说我年轻了。”段可嘉顿足,垂了垂眼,“这样挺好。你说薇儿叫我老爷爷的时候,我很……高兴。”
明明说的是“高兴”,二人之间的气氛却骤然沉寂下来。
没有阳光的照射,段可嘉的面孔浸润在大半片的Yin影中。
程蔚识心里涌起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出来。
他怎么感觉段可嘉这最后一句话反而是在安慰他。
程蔚识:“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您别放在心上,对不起。”
他今天光是开玩笑就已经失败了两次,一次是豆豆一次是段可嘉,心里不禁有些苦闷。
眼看着就要走出这片槐树林,段可嘉突然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胳膊,就近将程蔚识按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你带我来到这片荒无人烟的Yin暗小树林里,只是为了和我道歉?”
段可嘉的脸色忽然多云转晴,程蔚识吓了一跳,张口反驳:“不是……”
段可嘉按着程蔚识的肩膀,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又白又滑的脖子,接着将指尖攀上了程蔚识后脑处的头发,扣住后脑勺,直接吻了下来。
……
程蔚识走到河水边的草坪上时,被中午喝的几口小酒熏出了几分困意,便在段可嘉的照看下,躺在一棵大树下小憩了一会儿。
大约半小时后,他在河边醒来,还未睁眼,便发觉右手手指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他转过头去,看见段可嘉正背对着他,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拔来的绿草,在程蔚识的无名指上绕来绕去地挠痒痒。
他听见段可嘉用极轻的音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