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来。离鸿一见他更是吃惊,当日明明见他自断右手,怎麽如今又好端端长在身上,这一迟疑,脚下便慢了一步,眼看杀善掌心几乎要落上狼主头顶,脖子一痛,竟也被长鞭卷住。
这生死一瞬,却见杀善忽然脸色大变,手掌迟迟落不下来,他不再进攻,腾空向後一跃,待落下地时已满脸苍白,难以置信般看著狼主:“你……你是谁?”他有些语无lun次,“姜腾不是已经死了麽,那你为何……”
他这话大为蹊跷,离鸿正要转头去听,脖子却被狂酒长鞭勒得几欲窒息,他如今焚心诀已练至第七层,内力比从前胜出一倍有余,倾吐之间就顺著长鞭送了出去,把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狂酒震得远远摔在地上,溅出满襟的鲜血。
这一幕映在杀善眼中,更为惊骇,他一时间心智大乱,勉强接住狼主一掌,只觉对方内力汹涌而来,绝无尽头,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什麽:“浩瀚……浩瀚神功……”
狼主听了这几个字,手掌猛地一收,杀善直向前踉跄了两步,几乎站不稳,顷刻之後,才栽倒下去,没了声息。
离鸿见过此人厉害,警觉地看了许久,才问狼主道:“他死了麽?”
狼主冷冷道:“肺腑皆已震碎,怎能不死。”说完,缓缓坐到地上,摘下面具,脸上苍白得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竟也受了伤的模样。
离鸿忙上前扶住他,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你……你之前的内伤根本都没痊愈,是不是?”
狼主不置可否,只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嗯,你先助我疗伤。”
离鸿一听,立刻依言从他手心将真气绵绵传了过去,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他脸上的苍白才慢慢褪去,又吐纳了片刻,方抽回手:“你也受伤未愈,不要消耗太多内力。”
离鸿擦去额上的薄汗,连连摇头:“我没事,”他左右看了看,又道,“不过,还是先扶你回洞里再运功疗伤的好,这几个人虽死了,只怕他们的弟子再赶来,人数众多倒不好应付。”
狼主慢慢站起身,脸上浮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不必担心,我……”
他说到这,神色忽然一凛,目光锋利地看向离鸿背後,离鸿虽未转身,却也听见背後传来一声微末响动,他还不及思考,狼主已抬起左手,一抹寒光擦著他耳边就飞了出去,然後便有什麽东西从他肩上坠了下去。
等离鸿转过身,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从他後肩上坠下的是一只青筋曝露的断手,手中还捏著柄锋利的匕首,这是狂酒的手,可狂酒明明还躺在几丈外,奄奄一息。
狼主也走了过来,用靴尖踩著那手腕,冷冷道:“这脏东西刚刚差点割断你的喉咙。”
离鸿用力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道:“你是说……这手,是活的?”
“狂酒此人武功虽不算顶好,但他的手却是一奇,只因他右手天生畸形,不知从哪里学了旁门左道,将这活物养在身上,能随他意念而动,与手一般,样貌倒是恶心得很。”
“怪不得……”离鸿皱了皱眉,“我当日挟持他,他自断了这只手,方才却又好端端长在胳膊上,著实让我摸不著头脑。”
狼主摇头道:“也罢,你去瞧瞧他们两个死透了没有,绝不能留下活口。”
离鸿也知厉害,上前细细摸了那二人的脉搏,又探了气息,确实俱已气绝,便向狼主点了点头。狼主没有再说什麽,只从袖中将面具取出重新扣到脸上,随即掩唇向山下发出了一声长长狼嗥,离鸿正在讶异,却听远处连绵不绝传来回应之声,看样子火燎卫都已来了。
率先来到面前的是白煞,他矮身跪在狼主面前:“属下参见狼主。”
“起来吧,”狼主闷声问道,“我吩咐的事,都办妥了麽?”
“回禀狼主,属下一早便率火燎卫登上七绝峰,已将天山弟子全部扫除。”
“你做得不错,让他们过来,我有事要说。”
不一会,火燎卫诸人全都陆续赶来,先拜了狼主,再拜了离鸿,而後毕恭毕敬地站立到两旁。
“你们都知道此番杀善约战一事,原本不过是比武,只是没想到这天山包藏祸心,竟设了陷阱埋伏,”狼主坐在一方大石上,稳得却像是坐著狼都的正厅宝座,他慢条斯理地道,“所幸离蟾宫早有察觉,协助我将天山四绝一一除去,才不致使狼主之位落於jian人之手。这些坏我风狼规矩的需要给个教训,你们都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些,从此之後,江湖上可就再也没有天山派了。”
众人立刻铿锵有力地答了声:“是!”
离鸿却微微变了脸色,他暗暗扯了扯狼主的衣袖,狼主有些冷笑似的压低了声音:“怎麽,你又要说我滥杀无辜?”
“不……”离鸿摇头道,“不知那个宋岭抓到没有。”
狼主眸色一暗:“不错,此人是杀善之子,又在风狼潜伏数年,所知之事极多,若是让他逃了去,怕是一桩祸患。”
离鸿问道:“之前杀善明明让他去副都传消息,怎麽白统领他们没见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