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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适之站在原地等着人渐渐离去,背着手慢慢地走着,脸上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不过走着走着,刚才在他心底浮现出来的字迹,又一次撞入他的思绪,引起他的思索。
后幸虎圈,虎惊伤。创危,一月不朝。
前半句话完全是太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后半句话的危险程度令人生惊。可恨的是焦适之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就算想预防也是件难事。
不过焦适之学着太子摸了摸下巴,似乎太子殿下荒废了许久的武课没有去练习他下意识拉了拉屏风的领口,低叹了口气,还不是懈怠的时候。
太子年幼,实则聪慧,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他的回护,知晓他不想计较的心理,却用另外一种方式为他助威,让人不敢轻贱。在这位小主子身边,还真的每一日都是惊喜呀。
既如此,他也不能薄待了这份心意。
“焦适之?”焦琼的身影在眼前出现,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就算刘阁老邀请你,总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吧,我差点以为你迷失在路上了呢。”
焦适之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轻轻点头,“你说得没错,的确差点迷路了。”作为一个引导,太子殿下显然还不够熟练。焦琼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小厮身上,也落到那红盘上的匣子,不过很快就移开视线,那是他人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去,小厮默默地在焦适之身后站定,就在刚才焦适之已经跟他沟通过了,在把东西送至焦家前,这个小厮会一直跟着焦适之。
满月酒举行的时候,众人的确有聚在正院里,不过到了一半便各自散开到安排的院落去了,而就在此时,太子送礼的消息,也终于是顺着人群传了出去。
那就是经过此事后,焦适之与林秀便初步在东宫站稳脚跟,短时间内再无人敢轻视他们。
先转入当下。
焦适之与林秀原本正在屋内看书,听到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林秀正打算去看看,却听到门外声音响起:“太子殿下驾到——”两人面面相觑,震惊的同时连忙去开门,而门外正是身穿月白色常服的太子殿下,他没带冠帽,头发被束在身后,连佩饰也几乎没有,看起来十分清朗。
朱厚照的急切是刘瑾未曾想到的,自然也是焦适之未曾想到的,就他所知现在不该是太子殿下会出现在这里的时间,但这人却偏偏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了!不过下一刻心中闪过一大片文字,速度有点快他差点没来得及看清楚。
这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吧!就算是焦适之这样淡然的人都无法不吐槽这段话与昨日那段的差别。
不过现在焦适之并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他与林秀两人一同上前行礼,还未行完就被朱厚照打断了。朱厚照朗声说道:“焦大哥免礼,你也免礼吧。”被顺带的林秀一脸懵逼,但朱厚照的话让其他人更加懵逼。
焦适之苦笑:“太子殿下太过折煞卑职,还请殿下直接称呼卑职的名字。”既是侍卫,自当称卑职,焦适之显然进入角色十分快。
朱厚照欣然从命,换了个称呼,“适之,你们两个先随我去正殿,让刘瑾给你们换个房间。”焦适之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朱厚照表现得如同那日一般,但他却不能用当初的态度相待之。
两人随着朱厚照去了正殿,刘瑾满心满眼却是无奈,殿下啊,既然只是想过来干这件事,为何不在正殿守着便可以了,还亲自跑过来这是闲得慌?
朱厚照一路上都在跟焦适之说话,而语气也十分熟稔自然,完全没有想象中所谓的太子威严,当日焦适之在储秀宫所感受到的仿佛镜花水月,消逝一空。不过因此焦适之也知道了后来那个陈家怎么样了。就在焦适之入宫之前,陈家以及那个所谓的宫内大监都被判了刑,听闻陈家小少爷处刑的时候,有不少人偷摸着去砸了石头,出了口恶气。
焦适之知道后也心中高兴,陈家恶劣斑斑,早就该受惩罚了,只是碍于他身后的人一直没人敢动手。而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惹了太子殿下,想必到死之前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吧。
朱厚照看着焦适之脸上淡淡的喜悦之情,情不自禁地感叹,“你如果时常笑笑便好了,你笑起来很好看。”不过话刚出口他就后悔,因为焦适之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起来了。
“太子殿下,卑职是个男子,好看不好看不应该用在卑职身上。”焦适之恭恭敬敬地说道,让朱厚照看着就来气。他身子稍矮焦适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满地开口,“你如此恭敬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焦适之退后一步,轻声说道:“卑职谢谢殿下厚爱,不过礼法本就是为了让人遵守,如果不能够时时警记在心,卑职怕会心生懈怠,对殿下不敬。”按照朱厚照的性格,这样死守戒律的人是他最不喜欢的,但焦适之开口的时候,朱厚照听着他的话语,虽然神情不变,但听在耳边就是顺耳。
他美滋滋地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这是长进了,以后要是那几个老头子再说他时,说不定他也能多忍让忍让?免得父皇天天被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