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衡玉扬眉,“吃好喝好,还跟着师妹们一块儿来花灯节玩。反倒是你在宗门里备受众人异样的目光。而且,按理来说你该恨我的绝情才是。”
了悟没说话。
他只是伸手牵起她的右手,将她的掌心摊开。
瞧着没有伤痕,他松开她的右手,就要去牵她的左手。
“了悟!”衡玉像是恼了般,往后退开一步,“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你又何必再来见我扰乱彼此的思绪。”
了悟没别的情绪,他轻声哄道:“让贫僧看看你的左手手心好不好?”
这一刻,两人的相处模式仿佛颠倒过来般。她在退,她在不安,而他温柔地哄。
衡玉眉间仿佛浸着三分冷意。
她微微拧着眉注视了悟,很显然,他知道忘忧果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见她没应,却也没走,了悟便不做强求。他将灯笼往上提了些,目光先是在她那张半面木质面具上停留片刻,才移到她下巴处:“洛主瘦了很多。”
“我现在已经是宗门长老。”
了悟笑,顺着她的话说:“洛长老。”
衡玉眉梢微挑:“……你不会是被刺激得黑化了吧。”
黑化?
了悟从字面理解这个词的意思,慢慢摇头。
“那你还这么心平气和与我对话。”
“你吻贫僧一下,贫僧就告诉你原因。”了悟含笑说。
衡玉转身走人,连灯笼也懒得抢回来。
但才往外走了两步,她就被了悟攥住袖子:“贫僧会服下忘忧果。千里迢迢从封印地赶来此处,洛长老连些许时间都不愿意空出来吗?”
衡玉不得不停住脚步:“那你说。”示意他在此地说话。
了悟说:“去茶楼坐着吧,夜间寒凉,你体温太低了。”刚刚触碰她右手时,他便注意到这点。
两人沉默着往街道走去。
衡玉快步走在前方,了悟始终不紧不慢提着灯笼跟在她身后。
他穿了那套她送的青色长衫,头上戴着斗笠,即使是近看,一般人也没法认出他是位佛修。
走回到刚刚吃饭的酒楼,衡玉直接领着了悟走进三楼包厢。他们订包厢时直接订了一夜,现在正好用上。
包厢里没人,正适合谈话。
在椅子上坐好时,衡玉瞥了悟一眼,觉得他应该没吃饭。
紧抿唇畔,衡玉叫来小厮点了碟枣泥馅的山药糕,以及两碗枣熬的粳米粥。等小二上菜后,她将山药糕摆在中间,又把一碗梗米粥推到他面前:“吃完东西再说话吧。”
了悟解下斗笠,又示意她解下面具。
瞧见她果然解下面具,了悟无声笑了下,乖乖握起勺子,一口接着一口把梗米粥用完。
衡玉只是动了两勺梗米粥就没再动过勺子,了悟知道她已经吃饱,只是为了让他用些东西才说自己饿了。
他握起一块山药糕,迅速解决掉它后,对衡玉说道:“好了。”
“你说吧,我听着。”衡玉点头,顺势放下勺子,把那碗基本没怎么用过的梗米粥推到一旁。
了悟凝视着她:“贫僧收到忘忧果后枯坐多日,始终想不明白很多事情,便去佛殿里继续枯坐。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想明白一个道理。”
衡玉直觉这个道理很重要,她抬眸与他对视,等着他的下文。
“就算服用下忘忧果,忘掉对洛主的感情又如何?贫僧再见到你,依旧会对你爱慕难舍。”
衡玉仿佛是被这句话烫到般,猛地别开眼睛,不再与他对视。
了悟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去牵她的左手。
衡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她的思绪格外混乱,等她再醒过神时,她的左手手心已在了悟面前摊放开来。
那不深不浅的刀痕落在她白皙而修长的手上,格外狰狞。
了悟垂下头,虔诚亲吻她的手心,似乎是想借此抚平她的痛苦。
“了悟……”
衡玉不自觉出声。
她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和她脑海里预期的并不一样。
了悟轻应一声,吻完手心,他辗转去轻咬她的指尖。
冰凉的指尖被滚烫的温度覆上,衡玉不自觉想缩手,但被他攥紧着,她轻道了声:“别咬,脏。”她用过饭后提着灯笼到处走来走去,肯定蹭到了很多灰。
了悟松口,仰头看她。烛光掉落进他的眼里,便化成一片星海。
衡玉被他看得酸涩,再次别开眼。
“洛主身上的熏香是雪松。”
“因为我喜欢这种香味。”
“香味太浓了。”了悟撩起她垂在胸前的一缕碎发,递到鼻尖把玩,“真的很浓,你是不是也要靠着它才能静心了。”
“你玩够没有。”衡玉平静问他。
这种平静反倒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