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即使是剑祖、阵祖这般先贤。
-但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话都是正确的。他们给出的解决思路,是穷尽漫长岁月探寻出来的。也许花上同样漫长的时间,后人能找出不同的解决思路,但那耗的时间太长了。不破不立。
与佛祖这番对话后,我曾于无定宗见过你。
你看,局势越来越严峻,佛门信徒、你的师弟、无定宗长老、你的师祖他们都在质疑你都在逼你,佛祖降下指引,现在连我也决定放下你,你再没有坚持的理由了]
写完这些后,衡玉猛地丢掉手中的笔。
她浑身都透着疲倦,力气仿佛被全部剥夺,连走回床榻都没办法。于是她蜷缩到桌子底下,背脊抵着桌子沉沉睡过去。
梦里都是惊涛骇浪,她睡得格外不踏实,不自觉紧蹙起眉心。
-
封印地清冷而幽寂,这数千上万年来从未变过。
了悟坐在秋千上翻阅佛经。
他算着时间,过几日就该离开封印地赶回宗门,进入玄佛镜里面试炼。
正在想着后续的安排时,了悟感应到十几里地外有修士的灵力波动。
那抹灵力波动属于师弟了鹤,了悟便没有过多关注。
小半刻钟后,脚步声在了悟院子外响起,很快,已经晋入结丹期的了鹤走进院子里了悟行礼。
“怎么突然过来了,是要送什么东西过来吗?”了悟问道。
了鹤将两个储物袋递给了悟:“这是静守祖师命我送来给师兄的。”
看着那两个储物袋,了悟微微一愣。
他从中察觉到两种不同的灵力波动——其中一个是洛主的,另一个,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当时千里迢迢送去合欢宗的储物袋,她并没有拆开看过,现在全部原封不动还给了他。
莫名地,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尖被针刺到了。
绵密的疼蔓延开来,便有了如坠冰窖之感。
“师兄……”了鹤见他迟迟不接,茫然抬眼看去。
了悟沉默着,没有失态的接过储物袋:“多谢。”指着一处空的厢房,“你远道而来,进里面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回宗门吧。”
了鹤被他的气势所压,只得顺着他的话。
等院子空下来后,了悟坐回秋千上,先将自己送去的储物袋里的东西取出来。
——里面没任何名贵的东西,只有一根蝴蝶形状的玉簪。
簪子尾部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玉簪格外Jing致,可以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程度。
他捧着玉簪枯坐很久,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低沉下来:“这只簪子果然还是雕得不够好看。”
不够好的东西是不应该给那位姑娘的。
了悟将玉簪收起来,取出另一个储物袋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一个木盒、一封书信。
他最先慢慢撕开信封,将里面的薄薄两页纸展开。
纸上的字迹格外熟悉。
他看得很慢很慢,慢到足以将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刻心底。
吃力地将两张信纸阅读完,了悟打开木盒。
红润而饱满的忘忧果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看起来格外多汁鲜美,似乎是正在诱人将它直接服下。
“忘忧果……”
了悟垂首阖目,神情里的隐忍与痛苦格外扎眼。
“你怎么把它种了出来,这一年多来,你就一直在受着这种煎熬吗……”
-
香炉里,雪松香燃得格外旺盛。
衡玉坐在桌案前写字。这段时间,她对测魔阵法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现在正在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
写字写得累了,衡玉放下毛笔活动手腕,正要再提笔写字,有人站在院子外抬手敲击那扇紧闭的木窗。
衡玉微愣,起身将木窗支起来。
舞媚正准备大笑朝她打招呼,瞧见她的模样愣了下,先前打好的腹稿全部咽下:“你好像瘦了。”又闻了下那飘逸出来的雪松香,“你熏的什么香,燃得也太多了吧,味道有点重。”
“是瘦了些。燃的是安神一类的香,我需要借它来静神。”衡玉点头直接承认,移开话题问道,“你出关了?”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舞媚控诉她,“我现在出现在你眼前就是最好的答案。”
衡玉唇角上扬,又说:“你是怎么进我院子的。”
“小白让我进来的啊。”舞媚得意洋洋道,“出关得早不如出关得巧,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怎么样,要不要出门一块儿去逛逛?”
又到花灯节了吗?
衡玉原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她这一年多时间连自己的院子都很少踏出去,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也该出去走走了。
到嘴的拒绝便咽下,衡玉改口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