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他迈开步伐,径自走入了大门。
风箫跟在他的身后。
皇宫,是天下最高权力的所在地。这个天下属谁,谁就能够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这里。
而他走进这座宫城时的气势,俨然已经等同于一个真正的帝王。
那是一身没有任何布匹能够遮挡得住的霸气。
他们进入了皇宫之后,直接就走到了醴泉宫。
一路上,连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说来也确是一番奇异的现象。
风箫留守在门外。而在风箫的身边,不知何时有一个由计修青的手下押来的人被放置在了这里。
吕郢墨走入醴泉宫门,径直来到了吕光的床前。
病入膏肓的吕光,此时突然听到有人从门外走进来的声音,便下意识地睁开眼一看。没想到,他睁开眼见到的人会是吕郢墨!
“来!来人啊!这人是怎么走进来的?”吕光激动地浑身抽搐起来,他躺在床上全身猛震,使劲地想要起来,身体却又提不上力气,“——咳!来人!”
“来人?”吕郢墨的脚步停在床前不远处,他轻声地一笑,“儿臣就在这里,父皇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
“你!你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床上的吕光/气愤咆哮道。他艰难地扭过头来,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吕郢墨还是用那么平常的口吻对他道:“今日值班的是计修青大将军,彭明大将军休班了,所以一个禁卫军的人都没有。恰巧我跟计修青大将军的交情比较好,所以他就放我进来探望您的病了。据闻父皇病重,儿臣前来探望,是一份孝心。”
声音回荡在整座空荡荡的皇宫。偌大的皇宫,只有回音响荡,而没有任何人回应。
“计修青!这个叛徒!”吕光浑身痉挛,眼珠盯着他,手指指着他,“你!你现在是在来这儿逼宫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欺骗朕?你身为朕的儿子,屁/眼岂可被人玩弄?这是对皇家天大的蒙羞!你为什么要为了跟姚暄夏勾结出卖身体?为什么?”
吕郢墨礼貌地一笑,徐徐回答道:“凡人之有情不过寻常事,我也只不过是凡人一个罢了。”
吕光刚声喊道:“你这个败类!我们大凉的江山,是绝对不会交给你去统治的!”
听闻此言,吕郢墨突然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我如果当了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郢纶毫无政治经验,父皇,您此举对不起天下百姓,是对江山不负责任的表现。”
“……你!”吕光震惊,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件事。
“——风箫!”吕郢墨的瞳眸中有火在燃烧,他突然如此大声叫道。
“在!”风箫在门外应道。
“押他进来!”吕郢墨厉声命令。
“喳!”
下一秒,风箫押着一个白色衣服的男子进了来,他正是四皇子悦郡王吕郢纶!
“啊!”吕郢纶被风箫一手推在了前方的地上,跌倒在了吕光的床前。他抬起头,惊恐地望向了吕光,又惶乱地望向了吕郢墨,不知所措叫道:“救命啊!饶命啊!”
吕光一见到吕郢纶就暗道不好,瞬间,他便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心中狂烈一震,“欧幸式,这个叛徒!”他疯了似地用拳头捶床,用手拉床帘,用手指抓床单,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恶浪,“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朕?为什么?”
“明主自会被万人拥戴,昏君自会被万人疏离,古来如此。”
吕郢墨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开那张纸朗声念出上面的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寿至,龙御宾天。册立四皇子悦郡王吕郢纶为嗣君,何布、彭明为顾命大臣,善理国政事宜,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谨遵此诏。着赐死三皇子晔郡王吕郢墨,死后不入王陵。”
念毕,吕郢墨渗人地笑了。那笑容,直令人刺骨发冷,毛骨悚然。
而吕郢纶在听完纸上的内容时,早就吓得变白了脸色。
“朕的遗诏!!!”吕光巨声吼怒。
声音刚落,吕郢墨的手已经扬在了旁边的烛台上,一把火烧掉了那张纸。
纸只须转眼的时间便已经化成了灰烬。黑漆漆的灰,跌在地上,连半个字儿都不存在了。
吕郢墨用脚踩了一下那些灰,还用脚底擦了几下,冷酷地说:“我看父皇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写出这种荒谬的字儿来呢?”
“你!!!”吕光/气得心脏衰竭。
突然,吕郢墨神情变得严肃,是一生从未有过的严肃。
“——风箫!”吕郢墨极速从腰间拔出他的金刀。他眼里的凶狠变成视线溅射出来张狂至极,刹那戾气冲天。
“——是!”风箫将吕郢纶从地上抓起来,猛力一把丢到了吕郢墨的身侧!
吕郢墨高举金刀,用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干脆利落地砍断了吕郢纶的脖子!
“纶儿!!!!!!!!!!”吕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