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所有亲族都开始相信林二爷杀死了亲哥。
林二爷垂死挣扎,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没罪,都是这群山贼搞得鬼。”
赵元检叫衙役拿来林二爷的书信,又叫人去林二爷房中找出其它书信做对比。仵作说:“启禀大人,字迹完全吻合,是一个写的。”
林二爷吓得心慌意乱,瘫坐在地。
赵元检冷笑起来,他说:“带第三位证人。”
有一位老妇人,扶着一个走路东倒西歪的人走了进来。他没有舌头,左边的脸被削掉一部分,一条残腿,一条断臂,另一条垂在腰间。
他无法行礼,走到桌边,衙役给他拿来纸墨,他用那条垂在腰间的手,写了一个时辰,他很累,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打shi了。
他写好以后,累得倒在地上,衙役扶走他。有一名公鸭嗓子的衙役读起这篇证词:我本是盐帮的一名打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得到林二爷的垂青,他给我偿还赌债,还送我银两。我最后一次赌输了,我走投无路,找到他。
他就让我跟他去办事,等办好了,就送我一千两。谁知到了那里是为了杀人,而我也只能跟着他。
我们杀死了林家大爷带的护卫,然后我看着他们杀了林大爷。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没有防备,在检查那些货物,就在这时林家兄弟往我们身上投了毒针,我们瘫软在地,被他们刺了许多刀,又被割掉舌头。只有我幸运没有死,却成了废人。”
老妇人跪下磕头,边哭边说:“确实是这样,我儿子这些年很后悔,说每天都在做噩梦。”
赵元检让衙役扶起老妇人,他说:“您快请起。”
王致和在一遍写好了状子,拿给赵元检看。赵元检看了看,冷森森地看向林二爷:“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如果招供,即刻收押。如果不招,证据确凿,刑具会让你招认的。”
林二爷头发散乱,衣服沾满了灰尘,他全顾不上整理仪容,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确实是我杀的人。老天爷你对我忒不公平!但又是公平的。我爹喜欢大哥,说他人品可靠,又有经商头脑,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但他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吗?”
林恒听着这番可笑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像发生了天大的好事似的,不停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脸都抽筋了。
林恒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极圆,眼珠他攥紧拳头。赵元检在他耳边说道:“你看看我,我在你身边。”
林恒看了他半天,眼神温柔下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脑子里的仇恨逐渐被赵元检温和的笑脸给替代了。
天色全黑,林家亲属他们对林二爷能做出这种恶事,感到非常惊异。他们都向赵元检行礼,散去了。
林恒的大哥向赵元检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林恒已经平静了,他看着赵元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想如果他没有被拐到辽东,他也不会遇到元检相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太子,自己会是最平凡的一个人。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生日时辰,想找道士瞧瞧自己的命格。
林恒站在院子看了许久,他找到一棵熟悉的柳树,那柳树已经不是他小时候的样子,长得十分粗壮有力,万条枝条垂下,随着清风摆动。
林恒刨开树下的泥土,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快要腐烂的小木头盒子。林恒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已经烂成灰的东西,是他养父给买的最后一个桂花糕。
林恒拉着赵元检走到后院的一块空场他回想养父。他甚至都记不清养父的样子了,他只记得父亲的声音。
林恒说:“父亲给我做了一个秋千,就在这里。我坐上去,我养父就在后面推我,把我推向天空,我像雄鹰似的在飞翔。我在前面咯咯地笑,他说儿子你飞的真高。我没见过先皇,我是他的太子却不受宠爱,否则也不会颠沛流离,活得像一只野狗。我这一生只认林轩做我的父亲。”
林恒又说:“那时候我和爹娘、哥哥在一起不知道多幸福。”
赵元检把他揽在怀中,幽幽地说到:“你小时候说过梦话,你说爹娘你们去哪了,我害怕。”
养父临走时抱起他说:“儿子等我回来给你买你爱吃的桂花糕。”
赵元检说:“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有那么关心你的父亲。”
林恒说:“谢谢你……”
赵元检从雪地里把他救活,交他读书识字,信任他爱护他,给他最珍贵的爱,这次还帮他报了杀父的血海深仇。
赵元检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你我之间讲什么谢字。”
林恒:“要讲,这辈子我都感激你。”
赵元检说:“你永远是我的,你若是将来做皇上,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林恒把头埋在他脖颈里,说:“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窝囊怎么能做皇帝?但我要是做了皇帝,只要你做我皇后。”
赵元检拉着林恒走出林府,他现在还不敢让林恒与他大哥相认。衙役和官兵在府门外正装代发。
赵元检打了哈气,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