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送你们回去,再过来接我也使得。”
朱绣回头,不经意瞟了一眼秦氏藏在被子里的肚腹之处,扶着惜春出来了。
尤氏看了一下这屋子里服侍的丫头,笑道:“你们娘儿们说些衷肠话,我去送送妹妹。”
说着就赶出来,把惜春和朱绣请到小花厅里,命人:“快倒好茶来,妹妹和朱绣姑娘在那屋里还未喝茶呢。”
又道:“她这一病,我实在照管不过来,只好把她挪到我这院子里来将养着,只盼着能好罢。”
朱绣才知这处原是尤氏的院子。往常贾母王夫人来时,俱都在正院招待,此时才知她并不住在正院里头。只是宁国府也奇怪的很,这当家的nainai不住在正院里,反而是宴客治席的都摆在那边。
“妹妹若无甚紧要事,何不在家里住上些时日,帮我料理些事务,左右过几年也该学这些的,学早些料也无妨。”
竟是又重提接惜春回来之事,看这情形,像是直接不叫惜春回去的样子。不等惜春说话,朱绣就从小杌子上站起来,福了一福笑道:“珍大nainai和姑娘说话,原没有我这个丫头插嘴的份儿,只是今早来时,老太太多番命我照看好四姑娘。唯恐四姑娘没经见过病人,一恐怕她忒过伤心,二也怕吓着了她,下了死命,说好好儿侍奉姑娘,回去原样儿还给她老人家。求大nainai疼我罢。您为姑娘好,只管到老太太跟前说起,老太太允了,我请命送姑娘过来。”
尤氏碰了个软钉子,只好不再提此事,稍坐一息,就推托有事往后头去了。
朱绣竖起耳朵,听跟在她身边的心腹婆子小声问:“四姑娘不回来,秦氏这烫手山芋可就砸咱们手里了。若是她好好地……,nainai得膈应一辈子;若是她没了,大爷很看重她的那个,岂不是得闹翻了天去?……”
半晌才有尤氏的声音:“……果真不行,只得把咱们家里那老搅家星和她生的那两个婢子接来……”
朱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请惜春起身,两人带着几个婆子利利索索的赶着就回去了。
至晚上,朱嬷嬷一边给闺女梳顺头发,一边问:“那边府上的小蓉大nainai果然不行了?这样的门户,请得起名医用得起好药,那位大nainai往日年轻力壮的,若非一般急病,再难如此情状的。也是奇了,想必是心病罢。这世道对女人到底是苛刻些。”
叹了一回又道,“这次倒罢了,日后不许你在去那边,我前些时日隐隐约约听了些闲话,忒叫人恶心了些。那家不修內帷不修Yin鸷早晚败在这上头。”
母女两个镜内对视,朱绣拧着眉头道:“可是姆妈说对了,那位秦大nainai也是心病,也不是心病。”说着就转过身,小声道:“她是有孕了。看珍大nainai的样子膈应的了不得,却偏偏把人抬到眼皮子底下照料着……姆妈也想到了罢?”
朱嬷嬷瞪大眼睛,须臾才道:“看来是我管的你太松了!你打哪听到的这些事,嗯?”
朱绣笑道:“姆妈知道我耳朵灵,就是我不想知道,那些事儿也往我耳朵里钻呢。况且跟姆妈我有什么不好意思不能说的呢,对旁人我一个字都不提。姆妈想着我心里通透着,日后也少担心我。”
朱嬷嬷点点闺女的额头,才道:“这里头脏污的很,我很不愿你知道。”
两人在炕上躺下,半晌,朱绣才怅道:“小蓉大nainai存了死志……若一开始就打掉了,她还能活。可现在那位珍大爷要她生,别说她自己根本不愿意,就是想生也多的是人不让她生下来。那位珍大nainai接四姑娘回去,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当着年幼妹妹的面儿,珍大爷再闹也不敢太过了……她只想着保全自己,可怎么不想想四姑娘多无辜,一下子就掉进泥沼里,洗都洗不清。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朱嬷嬷冷笑道:“什么锅配什么盖,两口子都不是好人。只可惜了那位花儿似的秦大nainai,年纪轻轻的赔了命进去……绣儿,你记着,这有时候行差踏错一步就再回不来头,可万一走错了就索性不管不顾,千万千万别回头!就比如这位秦氏,她既不愿意,就该坚守住;既没有坚守住,就索性不要脸皮不要名声,不管哪个都能挣出一条活路。最怕这不上不下的,把她自己给埋了进去。她死了,过两年男人该续弦的续弦,该纳新欢的纳新欢,名声性命老父兄弟一并都抛了,什么都换不来,还全担着污名!白死了!”
说出口,又自悔失言,拍拍额头道:“很不该跟你说这个。你还小呢,别管他们的闲事了。”
朱绣心里也不好受,“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自己选的路罢了。”
过几日,朱绣听闻尤氏犯了胃疼的旧症,起不了身。她便把守寡的继母尤老娘接到府里来照管家事,这尤老娘本是死了丈夫,带着自己生的两个女儿再嫁入尤家的,一时一刻都不能叫两个女儿离了眼前,便把俩女儿也带了来。这俩姐妹虽不是尤家的血脉,也随着尤氏的名儿唤做尤二姐、尤三姐,两个皆是最标志不过的人物,把她们大姐都比到了茄子地里去了。一时间倒叫两府的下人啧啧称奇。
朱绣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