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也不大对,好半晌,才默默地说了一句:“你想学车,我也可以教你。秉英他向来耐不住性子,我怕他惹你不高兴。”
瘦鹃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不劳您大驾,秉英教的就蛮好。”
迟秉英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笑嘻嘻的道:“大哥,心慈怎么也来了?”
迟秉文便把来龙去脉又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迟秉英一听,忙道:“正好——我也跟你们去凑一桌。”他忽然又想起来瘦鹃,忙低下头去同她商量:“嫂子,你来不来?来嘛?”
秉英缠着她说了一大通,她从没料到一个大男人也能这样叽里咕噜的缠人。
她只得跟着他们一道去吃饭。一来是被秉英磨得受不了,二来是若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她亦无法一个人开车回去,城门口的卫兵近来把来往行人查的很严苛,她还不想惹上什么是非。
才进了店堂,食客中有好些深目高鼻的洋人,门前车水马龙,堂上交杯换盏,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们先点了金陵春的招牌菜式,“美人肝”、“松鼠鱼”、“蛋烧麦”、“凤尾虾”,四样俱全。
美人肝这名字起得最好,空灵而涉绮思,几个男人闻得亦是一叹。
菜是现做现卖,名旦们又还没有登台,他们此时只好闲话起来,有的没的都聊一聊,才不至于一大桌子显得格外冷寂。
“冯小姐搬到迟公馆里后,还上学么?”
冯小婵僵坐在那里。她听着连心慈提起这一件事来,然而眼睛却不望着她。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这一桌的人都特别注意她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大家都晓得他们闹翻了,她们冯家的人泼泼洒洒地打到迟公馆里来。据说是为逃婚。然而这事情也奇怪,桌上一般坐着的几位好友至亲亦不能够晓得,平时揣测亦不能甚解其间的前因后果,外头嘛,话就更是多得很,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风行。
“这一阵子请了假……停几天再去上课。”冯小婵嗫嚅着道。
“也好也好。外头都传呢——迟先生是金屋藏娇,不舍得你出去。”心慈又笑。
然而这句笑话直戳到她心里,像把刀。冯小婵咬着唇道:“哪儿?我就是奇怪这话不知道哪儿来的。”
她这话说的强硬,又隐隐地带点儿鼻音,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停了好半晌,心慈看她一副强忍住要哭的样子,忙又道:“你可不要认真,不然倒是我多嘴了。”
冯小婵也不看她,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连心慈的一番假意,然而又不得发作,她犯不着真去得罪了这个女人叫自己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今天又更晚了。
但是,更文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鞠躬,晚安。
第48章 饭局上谈生意
瘦鹃笑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在那里“唇枪舌战”,本来坐在那里十分无聊的,这时候却低头把她那只男式的呢帽抱在胸前缓缓地旋转着,露出一种从容的神气。
“你们家大少爷怎么没来?”她忽然开口问道,自然地感觉到了迟秉文一刹那投过来的沉沉的目光。
“噢——我大哥他啊,去浙江前线给人家打官司去了。”陈伯玉笑着接口。
迟秉英皱起眉头,“怎么?不是说前线战事吃紧么?他还跑那儿去做什么?你们家里又不缺钱,何苦讨这苦差事?”
“我也不大清楚。你不晓得,我大哥那个人,说一不二的,谁能拦得住他?我母亲这两日亦天天替他悬着心,还托了许多的关系,就怕他遇上什么事,万一……现在全国各地都闹出点儿事情来了,那可真说不准。”
瘦鹃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然而仍笑道:“咳,你大哥福气大着呢,他又是个人才,自然一路上都有人帮他安排的妥妥帖帖,也叫你们老太太宽宽心。”
她这话一出来,便紧跟着又有人出声宽慰。陈伯玉倒一向是一副乐天的样子,不大愁,也没什么好抱怨。
一个外头套着火红平地棉马甲的姑娘走进来,把菜一一的上了桌,那松鼠桂鱼的鱼rou契成斜面方块,刀刀都契至鱼皮,但又不破,两个黑点做眼睛,以冬菇做两耳。那姑娘趁热浇上卤汁,一下子吱吱作响,犹如松鼠鸣叫。
大家看出其中的妙处,亦赞不绝口。
“我听说迟少nainai开了一家床垫厂?”陈伯玉勾着头问道。
“嗳,做什么叫我迟少nainai?叫我瘦鹃便好。”瘦鹃笑着道,却听到迟秉文低低的一声咳,她看过去,扁了扁嘴,又低下头来夹了一筷子鱼rou,道:“是。在霞光路上盘了一家店面。”
“哟,嫂子,那地段可真不便宜!”迟秉英附和着吃了一惊。
她笑笑地瞟了他们一眼,道:“可不么?我到现在还拖欠着人家租金呢。”
“人家倒也愿意?”
“我同他们谈好了的,月底再把钱汇给他们。我这第一批的床垫订是订出去了,托那日慈善晚宴的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