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字条时,整张脸顿时绷得紧紧的。
廖老师,早餐我没吃完,实在吃不下了,剩下的我放在保温箱里了,没有浪费。
还有,我算了算欠您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差不多二十二万,茶几上的银行/卡是还给您的钱,密码我写在字条的背后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总之,真的很谢谢廖老师这一路的照顾。那一晚,要不是廖老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去见姐姐呢!
就这样吧。
有缘再见。
紧贴着左耳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忙音,电话无人接听,廖书言将手机放下,拿过那张银行/卡,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卡片硌得他的手心生疼,他却恨不得将其折断。
随手将银行/卡扔在茶几上,他盯着手中的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信她是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才向后仰起了身子。
背靠着藤椅椅背,廖书言举着字条看着。
看的不再是白纸上的内容,而是她用铅笔写出来的字。
第一次见到她的字,纸上的字迹也如同她的人一样,纤细柔弱,令人赏心悦目。
目光瞥到书桌上的披萨和蛋糕,他坐直身子,将字条和银行/卡收起,再次拨打她的电话。
嘟——嘟——嘟——
一声一声,都似锤子在他心上敲打,他不敢呼吸,生怕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错过了她的每一个音节。
短短十几秒的等待,他也觉得漫长。
这一次,电话通了。
“廖老师。”
是她的声音,轻灵悦耳,暖暖的,如同一泓清泉在他心上流过。
而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有些哑,许久都发不出声音。
他在酝酿着要说出口的话,电话那头也沉默着,静得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鲜橙披萨,”廖书言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又藏着隐隐的期待,“你回来吃么?”
“谢谢廖老师!”
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是在走路,手机里也传来了街上汽车的鸣笛声。
“你在哪里?”
“我刚从公安厅里出来,”赵嘉儿的情绪有些低落,很快又恢复过来,语气有些踟蹰,“对了,廖老师,您回酒店了么?有没有看到我给您留的字条和银行/卡?”
廖书言不去回答她:“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
赵嘉儿喉咙一堵,在附近的公交站牌处停下,低着头没有回话。
“嘉清还未受审判刑,这个时候不允许探望,”廖书言走到窗边,缓缓地道,“我答应带你见他,你怎么一个人去了?”
赵嘉儿踢着鞋尖,慢吞吞地说着:“我知道我一个人来见不着他,我也不是为了见到他才来了,是交给了警方一份能降低他罪行的录像。”
廖书言有些吃惊,没有再问下去,再次问道:“你还在公安厅附近么?”
赵嘉儿沉默了一阵,道:“廖老师,您别过来了,我想好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了。有缘……再见吧。”
“我送你一程。”
“不用,”赵嘉儿苦笑着,“我已经麻烦了您很长一段时间,还害得您破了财,甚至差点没了命。廖老师,您……您就陪着沈梦在昆明好好逛逛,不用担心我!”
廖书言笑得无奈:“你急着离开,是因为她?她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赵嘉儿不想多谈,急急地道,“廖老师,车来了,有机会再联系!”
她匆匆挂了电话,随便钻进了进站的一辆公交车上。
房间里,廖书言望着突然被挂断的手机,在窗边站了许久,又缓缓拨下了另一通电话号码。
第20章 第20章 池中物(1)
重回鲁甸,在苏杭的骂声和帮助下,赵嘉儿觉得她总算有了一点副队长的样子,因此得到苏杭的一声表扬,她便觉得是最大的荣幸。
她向来讨厌血水和消毒水的气味,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得不克服这重心理障碍,时时刻刻与之为伍。
她偶尔会看到池勉与他的同事搬着摄像机,跋山涉水地去记录那些感人的瞬间,晚上回来又会细细地说给她听。
池勉与她在同一片灾区,但是相聚的时间并不多,他却每天都要过来。
晚上,赵嘉儿在棚子里点上一圈蚊香,便抱着相机去外面守夜。
灾区的夜空星光璀璨,是在高楼耸立的城市里看不到的景色,她恍然想起那一夜在星光下偷偷拍下的照片。灾区的废墟一处处被清理,她找不到廖书言当初站立的那片废墟,只能去相机里一张张翻找。
照片里的人,双目正望着她,悲悯动人。
“你男朋友这次没跟你一起来啊?”
赵嘉儿正盯着照片上的廖书言出神,没留意到身后来了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