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吮吸。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哪怕两人近在咫尺,他反而不敢越雷池半步,连电话都不方便联系,比国内两地分居时待遇还不如。
此时此刻,平安自动送上门,就在他怀里,他岂有放过的天理。
她是他的妻,他最柔软的软肋,他最坚硬的铠甲。
他轻轻吻上去,她被沙漠风干缺水的菱唇。平安却仓促推开丈夫:“清辰,我身上臭。”
她已十天不曾洗澡。这里用水本就紧张,喝水都是从高处用竹子接下来,更别提洗澡,那简直是奢侈。据说十公里之外有个洼地,那里蓄积有干净水源,但过去要穿过长长火线,没有部队的掩护,谁也不敢贸然前行。
清辰自然不计较,因为他也不见得能干净到哪去,而且,与“睡觉”相比,他更想要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就在这睡一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不碰你。”
平安摇摇头:“不行,晚上还要给病人换药,而且伊莲娜会点名。”
不是医生,却比任何一个医生都尽责。清辰叹口气,放过她。起身从旁边大衣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他们从南方带回来的,这次的供给本来有两大卡车,路上碰到伊夫的游击队,全打没了,就剩这一个。”
平安推给丈夫:“你吃。”
说她瘦了,自己又何尝不是清减不少,还胡子拉茬的,刚才冲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看见一头熊。
“你吃,你嘴巴干得都起泡。”
“不,你吃。”
就这样,一个苹果夫妻俩也推来推去,平安心酸不已,非常时期,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最后还是拗不过清辰,因为清辰“威胁”她:“不吃完不放你走。”
平安这才含泪啃下。
她担心后援,如果伊夫每次都这样切段供给线,无疑会给驻地带来巨大压力。但清辰若无其事:“两车粮食换琼恩的五十个Jing干先遣,这笔买卖咱们不亏。”
平安这才知道,此次围歼完全是清辰的计策:之前在媒体上大做文章,说因m国干涉,南部的航线全部被切断停运,所有来往均改用陆路。伊夫果然上当,派人埋伏在必经之狭路上,却不料反被清辰外围包抄,炸了个片甲不留,当然也包括那两车生活物资。
惊心动魄的一场战事,清辰说得云淡风轻,可平安听在耳里,内心却打翻五味瓶,香甜的苹果此时也味同嚼蜡,甚至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她讨厌战争。
“以他之矛,攻他之盾。既然琼恩能屏蔽网络,为什么我们不能。他想不到的是,他曾经最自信的地方,如今成了他的尾大不掉。真真假假,只怕他自己都已分不清。”清辰叹口气,遥望夜空:“这场战事,只怕已到了最后关头。”
当初针对清辰的“图腾计划”,琼恩秘密派出伊夫部署游击势力,渗透到南方,造成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当战事吃紧的时候,这些隐藏的力量也都纷纷抬头现身,掀起腥风血雨。
因为前线不能断粮,第二天,南方总部派了两辆飞机进行物资空投。在靠近驻地的地方,遭到伊夫的疯狂反攻。他率领残余部队,面对昨天夺去他众多手下生命的“陷阱”,似杀红了眼,一次次地,组织进攻,似不把这些粮食摧毁便不能罢休。
他已失去理智,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是最容易被打倒的。这场战事结束得很早,不到两个小时,密集的炮火和枪声过后,大地回归一片宁静,平安藏身在战壕后,只等一身令下,便去前线抢救。
但在清辰的巧妙部署下,我方无一伤亡。
而伊夫则全军覆没,除了被清辰“关门打狗”围进包围圈的几千名将士无一幸免,连在三公里之外组织进攻的伊夫本部,还有他身边几十个警卫Jing兵,也被清辰活捉。
所有人都从战壕里站出来,看着伊夫等人双手抱头,被枪指着经过。
谁都想亲眼目睹琼恩的“四大金刚”之首,尤其是那些曾被伊夫夺去亲人的南方人。
他们朝他扔石头,吐唾沫,扯他扎在脑后的金色发髻。伊夫只微笑着昂起头,高傲一如往昔。
只是在经过平安的时候,他停下来,讶然地,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摇摇头:“丑陋的东方女人。”
“你才丑,而且我们不介意让你变得更丑。”还没待平安反应,她身边已有人站出来反击,并从地上抓起泥土,以及一切可以拿到的东西,不管轻的重的,纷纷砸在伊夫身上。
伊夫被缚住手脚,只有他被捆住和围攻,因为他曾经的杀人不眨眼,及手上累累血债。
可那双碧蓝的眼,光彩却分毫不减,与污秽中只定定看着平安:“好玩吗,平安,你救治了那么多人,可你能救治或平息这些仇恨吗?”
平安摇摇头:“再大的仇恨,也会有偃旗息鼓的一天。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会重焕生机。秉持善念的人,总有机会等到。”
她走下战壕,走到伊夫面前,不管不顾身后人的叫唤:“平安,你回来,你不能靠近他,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