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天色昏暗,已是深夜,沈盈枝知晓那是对身体没什么坏处的迷.药,也担心两人着凉。
这时,外面悉悉索索响起声音,李婆子推开门,沈郅正好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怎么晕倒了。
姐姐就要生了!
“哎呦,沈公子,你醒了,你姐姐给你生了个大外甥呢。” 李婆子乐道。
什么!
沈郅难以置信,他侧头,恰好看见黄渔倒在他旁边,喉结上下滚动,他楞楞问道:“ 怎么回事?”
“你说黄姑娘啊,你昏了她也正好昏了。 ”
说着,李婆子走过来,叫了几声:“黄姑娘。”
婴儿啼哭在黑夜响起,沈郅踉跄前走几步,立在沈盈枝门口,不敢再前进半分。
姐姐生了!
黄渔在李婆子的呼喊下悠悠醒来:“唉,李妈妈,我怎么晕过去了。”
李婆子扶着她起来,一边道:“ 黄姑娘,你可算醒了,你姐姐都生完了。”
生完了!!!!
黄渔一个鲤鱼挺身,翻了起来,脑子骤然刮来一阵寒风,令人无比清醒。
她什么都还没来的及干啊。
思及此,黄渔大走几步,又看见沈郅呆呆站着,她心乱如麻:“沈郅,这怎么回事?”
她们两人怎么就晕过去了。
沈郅嘴唇蠕动,声音轻飘飘的:“ 她猜到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 哈哈,我早该想到,她来这儿,一定是做了万全准备,要生下那个孩子,哈哈。” 沈郅说着说着眼角泛出几丝晶莹。
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黄渔咽了咽口水,所以,如今是她和沈郅被沈盈枝骗了,她们两人都以为沈盈枝对他们毫无戒心,谁知道,从几个月前,她就深思远虑,事到如今,黄渔还有什么想不明白,一定是那碗汤,那碗让人毫不设防的汤。
哐当一声,这时门被推开。
“ 你们两人醒了啊 ,去看看你们的姐姐吧。”顾妈说。
沈郅如长出根的树,动弹不得,半响后,他艰难迈出一步,又一步,踏进房门口,遥遥看向沈盈枝。
沈盈枝脸色很白,声音也弱,抬头只温柔一笑,带着疲倦:“ 小郅,宝宝很健康。”
宝宝很健康,那你呢?
七个字卡在喉咙里,沈郅怎么也问不出来,只定定地看着她。
黄渔闪身到沈盈枝床边,瞥了眼小幼苗,狠狠道:“ 沈盈枝,你到底要不要命了。”
“我很开心。”沈盈枝避而不答,她眼眸如水,落在大红色的襁褓上,“他就是我生命的延续。”
空气寂冷下来,三人相顾半响,沈盈枝刚刚生产,本就劳累,见两人都平安无事,脑子便昏昏欲睡。
沈郅心中怒极,恨极,他恨不得大骂沈盈枝一顿,但见她脸色苍白若雪,沈郅死死咬牙,一言都发不出。
他在门口立了好半响,最后衣袖一甩,阔步走向院子里。
冬日冷寒,不敌他心头一半。
黄渔叹口气,小幼苗已经生下来,她纵使有千万种法子,也不能把小幼苗塞回沈盈枝肚子里。她伸手两指放在沈盈枝手腕上,又让她揭开衣襟看了眼,叹道:“ 盈盈,你知道你还有多久好活吗?”
“多久?”沈盈枝笑着问。
“短则两月,长则半年。”
沈盈枝闻言,没继续这个问题,又问:“我的母ru和可以喂宝宝吗?”
“可以。”黄渔叹气。
“谢谢。”她说。
黄渔剜了她一眼,最后忍不住狠狠说:“ 你可真厉害。”
等沈盈枝躺下,黄渔给她合上门,沈郅在院子里站着,如雕塑一样,黄渔走过去:“ 沈郅,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解沈盈枝的毒。
哪怕沈盈枝怀孕这些日子,她也从未懈怠,祈祷能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目前,她依旧一无所获。
沈郅抬头,凝望冷月:“ 还有多少日子。”
“长则半年,短则两三月。 ” 黄渔瞥头看了他一眼,又补充道:“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本姑娘不会放弃的。”
沈郅的脖子终于轻微动了动:“ 谢谢。 ”
“ 唉唉,不给你说了,我再去研究一下。” 黄渔说。
等黄渔离开,沈郅闭了闭眼,随后,他向沈盈枝的卧房看去。
天还没亮,沈盈枝就醒来了,小幼苗哭得声音大,她好不容易给小幼苗喂了nai,须臾后,小幼苗倒是沉沉睡着了,她却毫无睡意。睁着一双眼,直到天亮。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 进来。”沈盈枝靠在床头说。
沈郅推门而入,将手里热气腾腾的花生猪蹄汤放在几案上,声音喑哑道:“ 这是李妈妈给你熬的。”
他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