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一直在挑拨离间,也许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王晋这个小人太虚伪,太能装。
他看着顾青裴对王晋和颜悦色的态度,再想想这个人对他的冷漠,心脏就痛得厉害。
他把外在的筋骨锻炼得再皮实,顾青裴却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轻易戳进他心窝子,伤得他鲜血淋漓。他简直都害怕顾青裴了。
今天王晋把他带来,目的很明显,而且,也确实达到了,他脑子里已经装不下谈判的事,完全因为顾青裴和王晋的一同出现而怒吼中烧。
一想到顾青裴这是在帮着王晋对付他,他就痛得团团转。
没有人能这样对他,没有人能让他痛到这个地步,只有顾青裴,只有顾青裴。
有好几分钟原炀都无法从那种情绪中解脱出来,王晋和中显谈了什麽,他几乎没听进去。
王晋看着原炀的表情,露出一个浅浅地、得意地笑容。
顾青裴同样如坐针毡,他巴不得这场他本不该出现的谈判早点结束。
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对面对面坐着、伸手可及对方的俩人来说,是无尽地煎熬。
等到结束的时候,顾青裴背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原炀的眼睛如一潭死水,深不可测。
王晋满意地拍拍手,“希望这些条款陈总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咱们是有合作机会的,可就看陈总赏不赏脸了哦。”
陈总笑道:“哪儿的话,还要请王总高抬贵手,我们是小公司,王总照顾照顾哈。”
俩人说了一堆互相吹捧的废话,王晋这才带着顾青裴起身告别。
顾青裴直到转身离开,也没再看原炀一眼。
就这样吧,两个世界的人,硬要凑到一起,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走出酒店坐上车了,顾青裴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原炀发来的,他指尖微微颤抖着,犹豫再三,还是删掉了。
王晋笑道:“青裴,你还好吗?”
“还好。”
“你会怨我吗?非要带你来?”
顾青裴的声音毫无波澜,“不会,应该的,效果不错。”
“我是生意人,我只想在合理的范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相信你能理解的,而且,我想用这种方式跟原炀做个了断,挺不错的,你说是吗?”
是不是有什麽所谓呢,顾青裴根本不想回答,只是敷衍地应和了一声。
王晋柔声道:“调职手续都办好了,你随时可走,想什麽时候走?”
“什麽时候都可以吗?”
“可以啊。”
“明天。”
王晋愣了愣,“这麽急?”
“嗯,就明天。”
王晋叹了口气,“我会给你安排。”
顾青裴看向窗外,长安街到处都是他熟悉的风景,尤其是初春的傍晚,树木开始抽枝发芽,一派盛景,是他非常喜欢的季节。
这个城市凝聚了他太多的东西,是他第二个故乡,如今却要无可奈何地离开,此时的心情,实在无法言表。
两年後他回来,会是怎样一番情景?他无法想像,面对未知的前路,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遗憾,痛得他不知如何自处的遗憾。
回到家後,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他本就没打算带太多东西,到了那边再买就行,所以拼命缩减行李,减了一圈才发现,居然没有什麽是不能舍弃的。
用惯了的日用品,穿惯了的衣服,所有习惯了的东西,都可以从头再获取,感情也是如此,人生没什麽过不去的坎儿,说不定两年後的自己,还会嘲笑他居然为了一个小了他十一岁的毛头小子失魂落魄。
也许两年後的原炀,也早已经幡然醒悟,到时候他们见面,还能相视而笑,当做什麽也没发生。
不得不说,原立江这个提议真是不错,两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
他希望自己能改变,他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身上不带着原炀气味的人,就像从前那样。
当天晚上他没合眼,他在那个房子里走来走去,总好像有什麽忘了带,却又想不起来是什麽。
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带,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心里空落落的,无法填满。
第二天临上飞机前,他给原立江打了个电话。
原立江很快接了,并直白地问:“我详细你考虑好了。”
“是,我考虑好了,我现在正在等飞机,去新加坡。”
“新加坡?”
“对,王晋外派我去新加坡,原董,我不想再跟你有什麽牵扯了,从你的公司到你的儿子,这个结果,我相信你是满意的。”
原立江沉默了一下,然後叹了口气。
顾青裴刚想挂电话,原立江突然说:“如果两年後,他……”然後他就顿住了。
顾青裴也不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是什麽,两年後的事,他懒得预测了。
希望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还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