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上午,顾青裴带人去了专案组,跟负责人彻底探了探低,那人以前跟他有过接触,对他很是客气,也说了实话,确实无法立案,只能算X钢集团的那个高管违纪,X钢集团也不想起诉,只希望息事宁人。
顾青裴此时最关系的是他们的案件通报要怎麽写,那负责人把稿件拿给他看了,顾青裴把里面几条跟庆达有关的都挑了出来,换了一种说法,意思没怎麽变,但从心理暗示上,能把责任更多地推给X钢。
那负责人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顾总,我们是政府机关,要优先保护国企的,这个稿件……”
顾青裴笑道:“意思根本没变嘛,措辞这种东西,全看别人怎麽理解,刘局通融一下,小弟和我们王总感激不尽啊。”
刘局点了点那份薄薄的稿子,“我跟人商量一下,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刘局,晚上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不了,太忙,改天,改天哈。”
顾青裴带着人离开办公室,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跟身边的下属说,“去查查刘局长的组织关系,必须尽早下手,那稿子只字不提原立江,偏偏提庆达等公司,摆明了让我们和X钢一起堵枪口,看来原立江早已经有行动了,我们慢了。”
“是,顾总。”
“把你手机给我。”
“啊?手机,借我用两天,然後叫周秘书去给我买个手机,补办个卡。”
“哦,好。”
顾青裴在车上电话和王晋沟通了半天,让他马上找关系,把案件通报改一改,坚决不能提庆达的名字。
俩人两头找关系,马不停蹄地忙活着,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在那个案件通报上把庆达的名字抹掉了,改成了“个别公司”。
案件通报发布後,庆达紧接着也召开了记者会,把庆达塑造成了忍辱负重洗脱冤屈的良心企业,并承诺将重新参加竞标。
而另一头,原立江却退出了角逐。
一场甚嚣尘上的风波看似就这麽过去了,X钢集团宣布废标後,决定进行内部整顿,两到三个月之後重新招标。
顾青裴和王晋也有了时间喘口气,继续收拾遗留下来的问题。
顾青裴在公司住的第三天後,原炀把他的钱包和钥匙寄给了他,并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不敢见你,如果见你的话,就想把你扛回家去。
顾青裴对着短信发呆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
他当天终於回到了家里,并把自己和王晋签的合同调了出来,仔细研究了起来。
解约……
他和王晋签了一年的合同,他入职还不到一个月,本以为能给公司做点什麽,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捅出了大麻烦。尽管王晋没有怪他,但他自己却心里堵得慌。
结果余事还没料理乾净,他却辞职……
他实在无法想像,公司的人会怎麽看他。他自以为重振雄风的日子,过了不足一个月,就又要灰头土脸地滚出这片地儿。
怎麽能不恨原炀?有多少喜欢,经得起这麽折腾?
他拿着电话,反复看着萤幕上王晋的电话,却不敢打过去,他根本没脸和王晋说。
王晋却在这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顾青裴吓了一跳,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电话,“喂,王哥。”
王晋的声音很是Yin沉,“青裴,中显投资带着合夥人约谈我,为了X钢投标案的事,你猜猜,他们带来的人是谁?”
中显就是参与招标的另外一家公司,跟他们比起来,规模小了很多,现在反而成了最清白的一家。
顾青裴心脏猛地一颤,“谁?”
王晋咬牙切齿,“原炀。”
顾青裴嘴唇有些颤抖,“原炀……”
“我现在才明白,原立江为什麽那麽乾脆地退出了,他恐怕先我一步知道了。那麽你呢,青裴?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
顾青裴苦笑道:“王哥,我是现在知道的。”他说的话,也并非是撒谎,他只知道是原炀举报泄标一事,但却是现在才知道,原炀成了中显的合夥人。
王晋沉默了一下,“青裴,我可以相信你吗?你在泄标被举报,公司陷入重大信用危机的紧要档口消失四天,和原炀在一起,不接电话,不回邮件,简直是人间蒸发,然後,让我现在知道原炀也参与了这件事,青裴,你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顾青裴郑重地说:“王哥,我从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公司、对不起你的事,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王晋放缓了口气,“我现在以私人的身份问你,你和原炀那四天究竟发生了什麽,”
“我和他……没什麽。”
王晋失望地叹了口气,“青裴,这个招标专案,你以後……就别再管了,我这里还有几个产权纠纷,足够你忙活的。”
顾青裴张了张嘴,辞职的事,无论如何都没能说出口。
挂了王晋的电话没多久,他又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他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