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使出浑身解数博卿一笑,帷帐上时而蹦出一只兔子,忽而又变成一只狸猫,再突然化身天狗,丁大人还不顾形象地配上几声犬吠,逗得戴若水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丁二所学有限,两辈子知道的花样变个通透也没花多少时间,抹了一头汗道:“戴姑娘,小生黔驴技穷了,放我一马吧。”
“好啊,看在你这小淫贼还算卖力的份上,便算你过关了。”戴若水笑语盈盈,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我谢你啦。”丁寿咽下这口闷气,又将血帕推了过来,“您看这个……”
“笨——”还不忘贬低一句的戴若水坐在桌旁,玉手蘸了杯中茶水,在桌上比比划划。
“‘斗转星移一朝安’,这‘斗’字移过一‘点’,又加上个‘一’,是什么?”
“‘平’!”丁寿恍然。
“‘西冷亭上雀南迁’,‘冷’字留西边一半,‘亭’留上半截,‘雀’字下半身飞走了,可不就是这个字么!”戴若水笋指点着用茶水刚写出的一个‘凉’字。
“原来就是拆字啊。”醒悟过来的丁寿也蘸着茶水,开始写写画画。
“‘独立空庭时落日’,嗯~,庭中无物、一人独立、时落日,哈,是个‘府’字。”
“‘东郊残花映堂前’,嘿嘿,是个‘陈’字。”被戴若水解出其中关键,丁寿毫不费力破开了后两句。
“孺子可教,还不算太笨。”戴若水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丁寿哭笑不得,“谢您老指点。”
“不必客气,”戴若水老气横秋地摆了摆玉掌,又蹙着黛眉道:“这‘平阳府陈’是什么意思?”
***
巡抚衙门书房。
“老夫就知道,这贾时不会轻易被我们要挟!”
刘宪狠狠一捶书案,看着自己刚刚书就的‘平凉府陈’四个墨迹淋淋的大字,目光阴冷。
“他不仁,就别怪咱不义,我这就将他一家老小灭了!”被摆了一道的丁广同样咬牙切齿。
“算了,这事先缓缓,让你的人立即赶赴平凉,把东西拿过来。”如今锦衣卫的首脑坐镇宁夏,那个安奎又一身书生意气,刘宪目前不想弄出太大动静,白给人送把柄。
“佥宪,他要是不肯交呢?”丁广迟疑道。
“你已经逼死了一个五品佥事,还要问我怎么做么?”刘宪斜睨丁广。
“这……毕竟贾时他是自己寻死的,平凉可是固原镇的地盘,弄大了不好收场啊……”
对丁广这瞻前顾后的样子,刘宪嗤之以鼻,“如今陕西各府不是忙着剿灭万马堂余孽么,这些亡命徒在固原镇眼皮底下连堂堂锦衣缇帅都敢截杀,岂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平凉知府!”
“可要给固原那面打声招呼,毕竟他们当年也分润了好处……”
“丁将军,你也是当官的,这种心照不宣的事能拿到明面上说么,如今的三边总制不是杨都堂,朝中掌权的也不是那三位阁老啦!”刘宪真是觉得和这家伙组队心累。
“卑职明白。”丁广也下定了决心,扭身而去。
“陈逵,你最好与老夫放明白些。”刘宪呼呼喘着粗气,盯着那四个墨迹未干的大字,久久不语。
***
平凉府治平凉县,工科给事中吴仪下榻的高平驿馆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黄堂夤夜造访,有何贵干?”吴仪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平凉知府陈逵。
“听闻给谏明日启程,陈某特来送行。”等不到吴仪请让,陈逵自顾寻了一处坐下。
“好意心领,明日清晨在下便要赶路,恕不久留。”吴仪也不入座,直言送客。
“陈某一片至诚善意,给谏何必拒人千里。”
吴仪冷笑,“平阳府奸宄出没,公文尚且有被盗之虞,容不得在下不小心。”
陈逵似乎听不出话中讽刺之意,哂然道:“如今驿馆内外有固镇精兵严密把守,给谏还有何担心之处?”
“在外曰奸,在内曰宄,外奸易御,内宄难防。”吴仪掷地有声。
“好一个内宄难防,看来陈某是脱不得干系了。”陈逵大笑。
“黄堂自当明白,否则在下拟就报送朝廷的文书又如何会失窃。”吴仪盯着陈逵一瞬不瞬。
“陈某的确明白,只怕给谏明白得还不够。”陈逵将掩在袖中的一个蓝布小包裹推到了吴仪面前。
“这是……”吴仪面带犹疑。
“区区薄礼,给谏一看便知。”陈逵自斟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细细品味。
吴仪迟疑再三,还是将包裹打开,见其中是一沓账册,翻开细看,里面记载了宁夏、固原二镇文武官吏贪墨舞弊之种种罪状,涉及包括由弘治年到正德二年任职的历任巡抚、副使、管粮兵备等数百名各级官员,其中
不乏朝廷方面大员,触目惊心。
陈逵捧着茶杯将饮未饮,斜睨面色青白不定的吴仪,嗤的一笑,“给谏,这份礼物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