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兄欲从‘格竹’以求致知,可格出些什么来了?」
眼看这大明朝三位圣君和众位贤相被贬得一文不值,王守仁却听不下去了,
丁寿侧卧船头,将手伸入江水,感受着彻骨寒意,「大江旦夕东去,草木岁
「《仓颉》云:格,量度之也。」
「贤弟,可知‘此君’?」
可怜阳明先生此时只有硬拗了。
然皇明图还不知蹙缩成何等样子,呸,也敢称之盛世,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丁寿微笑,「小弟以为,这关键还在一个‘格’字上。」
或问其故,徽之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后世便以‘此君’为‘竹
「伯安兄别拦着我,小弟不吐不快,心里话憋着太难受。」
「朱子所谓一草一木、一昆虫之微,亦格有理。」
「我?」
「南山,慎言。」
他少时也常作惊人之语,可这位说的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大明朝再不因言获罪,
本,一直抄到《明史》里,二爷如今的记忆还没受污染)「幸得他们死得早,不
丁寿好奇。
我之所见,不过法身般若,如何能达晦翁所说‘无极太极’之境,实在百思不得
丁寿不解。
用后世思想
「身在山中,难免为云雾所迷,南山站在山外,又无名教桎梏,当另有高见。」
「脩脩稍出类,辞卑不肯丛。有节天容直,无心道与空。」
其解。南山可有言教我?」
「伯安兄的一位同乡——梦溪丈人。」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注:朱元璋死后人殉的说法万历朝才出现,然后其他的民间野史一本抄一
,这点揍性连特么元清都不如,还有脸称什么狗屁‘贤相’。
「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便无文与可,自有月传神。」
之理。」
「楼台庭柱,牧笛洞箫入垂帘。造福何论早晚?成材勿计后,鳞爪遍人间。」
王守仁急声问道。
「人力有穷,天下万物之理如何尽格?」
为了能让丁寿老实闭上嘴巴,王守仁将自己格竹那点往事交待个底儿掉。
一大家子人呢,这位嘴上没把门的,这江面虽说夜深人静,那杭州城离得可不远
王守仁拧眉沉思。
丁寿的话头已经开始直指仁宣之治,王守仁心觉不妥。
’代称。
丁寿豁然,「伯安兄是说竹子啊。」《晋书》载王徽之寄居空宅,便令种竹。
「何人?」
些新的见解。
「先皇御宇十八年,垂拱而治,结果天灾人祸不绝,九边烽烟四起,天下府
「哦?」
王守仁指着一旁的竹炉笑道。
岁枯荣,莫不蕴含其理,审度量之,于草木昆虫之微,渐进求知,一事不穷,则
虽尽东海犹有边,有着后世领土观念的丁寿,对这被文官吹上天的三位杨爷
当皇帝的脾气再好,可以不计较你骂他,唯独祖宗这一条不能忍,余姚王家可是
王守仁答。
王守仁颓唐摇头,「圣人不易做,一无所得。」
「何可一日无此君邪!」
丁寿而今却止不住了。
格竹一事困扰王守仁十多年,真心期望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老弟能给出
,万一隔墙有耳,阳明先生不觉嵴背发凉。
「竹之何用?」
丁寿问。
「竹之韵?」
如何!」
丁寿诧异,随便找个人来对着竹子也会有不少想法,王阳明看了七天竟会一
「愚兄年少曾有一趣事……」
,真恨得牙痒痒。
丁寿果然来了兴致,‘阳明格竹’在后世大名鼎鼎,和当事人对面相谈,机
王守仁默不作声,拎起酒壶,为自己与丁寿再度斟满,带着几分迷茫道:「
「确是不易,可已有人先晦翁百年亲身履践。」
会不可错过。
阙了一事道理;一物不格则阙了一物道理,积少成多,豁然贯通,终究无极太极
丁寿似笑非笑地回答道,相比名留青史,沉括可是名标宇宙的人物,这种借
正嘚啵个不停的丁寿被勐然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竹之节?」
丁寿失笑,「伯安兄身兼儒释道各家之长,小弟才疏学浅,何敢妄言。」
无所获。
「愿闻其详。」
库空虚,京畿盗贼横行,所谓正人盈朝,国事糜烂至此,纵使刘、谢复位,又能
「伯安兄博古通今,看出如此多的道理,还说一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