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末年,新时代的科技涌现,清平省如火如荼地快速发展。
殷辞绝带着女鬼找到沾着Yin间气息的活人时,他正坐在酒吧对面的马路栏杆上,晃着腿,孤身一人地看着红男绿女嗨着进去,喝得烂醉地出来,一批接一批人,他脸上毫无神情变幻,竟有几分出世之感。
那活人原来还只是个少年,在路口坐了大半宿,也无一人关注,彷佛谁也没有看到他……
“苏蓟?”
蓦地响起的清冷声音吸去少年的注意,抬头,只见红罗裙影,清俊玉脸,眉眼透着丝丝鬼气。
“哦,意外。我好久没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大哥哥真厉害。”少年苏蓟换了个姿势,翘起一条腿,重心向后移,看起来摇摇欲坠,又一身轻盈。
“无人叫名字吗,难怪阳气愈发淡了。”转眼间已活过八十年的殷辞绝依旧一副青年模样,敛眉时透出几分斯文的知性,但缠绕不散的鬼气使他看起来不像写书人,更像摊开笔墨,记下生死轮回的冥判,笔锋带戾,平白沾煞。
“哎,你这小家伙竟然藏在这种胭脂水粉之地了,可真叫我们好找,我家郎君都找了你三年啦。”女鬼飘过殷辞绝,浮在苏蓟面前,轻挑地托起他的下巴占便宜。
“嗯……近看真不错,皮肤白白嫰嫰的,可惜年纪嫰了点,不是奴家的菜呢。”
女鬼款款地笑,呵气如兰,肆无忌惮地调戏着良家孩子。
谁知苏蓟不仅不害怕,还自然地调戏回去,“姐姐喜欢年纪大的吗?那等我长大了,你再来找我嘛。”
看那迷倒三千同胞上至老太太下至小娃儿的微笑,无疑是天生的女性杀手。
他看了眼女鬼纤纤手指的红指甲,嘴甜地笑说:“姐姐配红色的指甲油真好看,这个古风的烟熏妆也是,浓而不俗,艳而不妖,我都没在街上看过有人能把凤院名伶的浓妆hold得那麽好。”
他还说了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女鬼娇嗔着刮他的下巴,“你这卖弄文采的小孟浪。害鬼姐姐都想丢下郎主,跟你回家了。”
“当然可以,我家很大的。有这麽漂亮的鬼儿姐姐跟回家,多少人都求不来呢。”
女鬼“哎呀”一声,故作羞涩地掩住红脸,乐呵呵地笑,眼里全是对戏的兴奋。
她往后瞥了眼还不会用留声机和电视机,活得像个老古董的殷辞绝,看到一张板起的脸。
“不知羞耻,伤风败俗。”
(ー′ー)
“哎呀哥哥别这麽说嘛~”苏蓟跳下来,仗着自己年纪小,一口一个哥哥说得熘口,“现在滥交和乱lun才是chao流啊。”
他这话深得拥有一颗时尚的心的女鬼喜欢,“嘤嘤嘤嘤怎麽办,奴家好喜欢你,可是人家已经是郎主的了,苏郎会嫌弃鬼儿吗?”
“绝没要过你。”
殷辞绝一本正经,脸色隐隐发绿。
然而两个沙凋一拍即合,一见如故,已经投入对戏的乐趣不能自拔,谁也没管殷辞绝说什麽,绿帽照套他头上。
苏蓟还没拿到剧本,已经自创剧本自制舞台了,“不要紧啊,俗语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其实男人也是一样的,老公不如jian夫,jian夫不如叫鸭,鬼儿别哭别哭。”
殷辞绝极轻地“啧”了声,语调深沉,认认真真地问:“绝听闻冥府为了紧贴时代发展,也开始设地狱双人情侣间了,需要绝请两位进去演吗?”
“……”
两只不正经的鬼这才安静如鸡。
殷辞绝这才问苏蓟,“你知道自己是什麽情况麽?”
苏蓟有点迟疑地点头,“毕竟出生在苏家,修真世家,多数猜到点吧,我是类似Yin犬那种东西吧……可是,苏家依然准我进门,家里人也照常待我,我现在这样也没关系吧?”
殷辞绝摇头,淡淡道:“不Yin不阳,非天道所容。”
“那……那哥哥你呢?我好像在梦中听过,殷魔重现,Yin官老祖……”
“那不是梦,是你在忘川路上,听见幽魂低论。”
“你与绝的情况相近,但不是半子,而是龙鲤命格的奇子,财运好,招宝物;福运高,保你大难不死。苏家之所以依然视你如己出,百般疼爱,也是因你命定福泽恩厚。”
苏蓟与殷辞绝的命就像两极,一人是福,一人是煞。
“若你仍想留在苏家,孝顺两老,当为Yin官。”看出苏蓟仍有疑问,或想拒绝,殷辞绝无情地道:“天道小气,不留无用的异数。”
短短一刻,寥寥几句虚语,苏蓟便煳里煳涂地成了Yin官老祖的第一个下属。
梦里的半身飘到冥府烙了鬼印,办了证回来,第一件工作就啪一声拍在苏蓟脸上。
“……”拿着冥纸,苏蓟委屈地看着不懂官僚制度和适应期为何物的老古董。
“殷家上有异?”苏蓟愕然,“殷哥哥不自己上殷山调查?”
要知道,南苏北殷两大世家势成水火啊,怎的第一份工作就这麽难啃?他怎麽进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