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百二十四、东湖钱杨偶遇重逢
半夜,翟和因为喝多了水被尿意催醒,起床到院子里小解完,回来後正欲睡下,却发现钱旺在床尾缩成壹团。於是翟和抱起钱旺,将他重新摆正躺好,轻轻的把他的小脑袋落在枕头上,又把他的腿抻直了,忙完这些後,翟和看了看身边睡得正香的小伴儿,月光这时洒在了钱旺的小脸蛋上,他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扑闪着,象个西洋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壹般好看。可翟和知道,要是钱旺睁开眼睛,那就肯定不是西式大牛眼洋娃娃了,而是壹个俊秀的凤眼小仙童。
尽管翟和有时还叫着钱旺小丑八怪,可钱旺确实是越长越标致了,翟和不得不承认这壹点,丑小鸭眼瞅着就变成了白天鹅。可在翟和心里,不管钱旺是丑小鸭还是白天鹅,都是他的小旺旺,钱旺丑的时候,他不嫌他难看,钱旺越长越好看了,他也还是壹如既往的对他。
钱旺睡着睡着壹个翻身,手脚全搭在了翟和身上,这时夜虽已深,但还是有些热,要放在以前,翟和必定会用脚踢开钱旺,可这次他没有,任由钱旺的手脚趴在他身上---这让他有壹种被小弟依赖的大哥的感觉,这次和钱旺分开这麽久,他发现了钱旺对於他的重要性。
钱旺壹觉醒来,觉得很热,壹睁眼,发现自己被翟和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推了推翟和:“二哥,醒醒,天亮了。”
翟和放开钱旺,揉了揉眼睛,“那咱们起床吧。”
早餐过後,翟牯宣布了壹个好消息,今天全家壹起去洛青镇附近的东湖划船赏荷。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是盛夏,却是壹个Yin天,不热。
杨大少爷今天在东湖也包了壹条大船和壹群狐朋狗友壹道赏荷,他站在船上壹张书案前,身後挤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大少爷今年是十五岁,小姑娘也是十五岁,两人正好是很合适的壹对。
在他左边的壹位青年人,是他近来认识的新朋友。新朋友已经十八九了,对他是异常的热情恭维;杨大少爷很冷静的享受着他的热情恭维,心里知道对方无非是想从自己手里多哄几个钱;哄不来钱,跟着吃两顿喝两顿也是好的。
杨大少爷长得快、个子大,上嘴唇已经生出了壹层青毛。几年前从私塾进入书院後,他就是纯是在混日子了,壹年到头书院里就见不着他的人,要说混,这几年他也不算白混,起码是学会交际了,壹个人是好是坏,他略壹接触,也能品察出个几分了。
十八九岁的青年扶着烟枪,给他烧烟的姑娘已有二十几岁,虽然不是很美,但举手投足都能带出香风。呼噜呼噜的吸了壹阵,青年欠身喝了壹口茶,随即长嘘壹口气,心满意足的开口说道:“以武!”他慢条斯理的叫着大少爷的名字:“今天老王他们请客,你真得去,哪怕你过去坐个片刻就走呢,也算是给老王面子了。”
所谓老王者,就是王逸文,其实王逸文也才十七岁,不过比杨大少爷大两岁而已。杨大少爷背过手,抓了小姑娘的腕子往自己身前拽:“我就见不得老王那股劲儿。”
青年笑了:“老王请客,那席上肯定不能就老王壹个呀!你不待见老王,但可以认识新朋友嘛!”
杨大少爷骂了这青年壹句,意思是说老王身边就没有可以值得交往的朋友。这夥人里面,数杨大少爷年纪为小,但是神情派头可是不小。
纨絝少爷们在船上喝酒抽烟,你壹句我壹句的胡乱玩笑,及至船重新靠岸了,有人姗姗来迟,身边还领了个男孩子。席上众人见状,立刻哄笑起来;而大少爷见来者是熟面孔,不值得壹哄;他身边领着的男孩子似乎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也不稀奇,就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帮人闹的是哪壹出。
及至那人和男孩子坐下了,众人也开始野调无腔的调笑上了,杨大少爷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男孩子是个小唱戏的,也就是“童伶”。这童伶穿着壹身蓝布大褂,虽然脑袋梳得油光水滑,但据大少爷看,也未见得有什麽姿色,只是伶俐得很,并且很会害羞,那壹副羞答答的模样仿佛是特别招人爱,因为他那边壹脸红,旁边的人就起哄。
这男孩子是从戏班子里偷溜出来的,没坐多久便独自告辞离去了。将他领来的人在船上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然後笑问众人:“这孩子怎麽样?我告诉你们,捧童伶的好处,那真是太多了。小孩儿他花不了你几个钱,可是比什麽人都听话,包你有的玩儿!”
杨大少爷壹听这话,合着捧童伶是为了省钱,心中登时就是壹阵鄙夷,简直後悔和这人打交道,感觉真是掉了自己的身价;紧接着他又想那男孩子也是个贱货,才多大壹点儿,就学会笼络男人卖屁股了。
杨大少爷正在心里腹诽着,忽然船上壹阵sao动,杨大少爷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旁边有人向前伸了手,小声提醒杨大少爷,“哎,快看,看见前面那小船上的孩子没?这小模样,真长绝了!”
大少爷下意识的擡了头,壹眼看过去,心中也是壹惊---前方壹只小船上坐着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正在兴奋的划船嬉水,穿着是洛江私塾里的小马褂,其中壹个微微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