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赔个不是,我们兄弟今天喝多点酒,酒後失言,无礼之处,望姑娘原谅。”
豆豆听了他的道歉,从鼻腔里哼了壹声,扭头甩下这群少年,抛下淑女形象,放开步子噔噔噔的跑上山顶的凉亭。
“豆豆姐,谁惹你生气了?”翟平看着豆豆壹脸愠色,有些关心的问。
“没什麽,碰到壹群神经病而已。”豆豆还有气,恨恨的骂了句。
“豆豆,在玄清观晚晏时可不能这麽说话了。”宋淑兰有些担心豆豆到了晚晏还口无遮拦。
“知道,娘。我只是壹时气不过,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说话多难听。”
宋淑兰笑了笑,知道豆豆不过是没有真的吃过亏,以为人人都会象在家里壹般和她讲话做事都讲道理,以理服人。
“王逸文。”“翟平。”翟平在向壹位步入凉亭的少年相互打招呼,这少年正是刚才向豆豆道歉的王逸文,王逸文那几个朋友酒後爬山都有点累,坐在樟树下休息壹会後就下山上船了,王逸文就壹个人上了这山顶的凉亭。
豆豆和王逸文打了壹个对望,豆豆随即壹个侧身,给了王逸文壹个冰凉的背影。
“表姐!”王逸文向宋淑兰问候了声。
“逸文,你壹个人出来的?舅母呢?”宋淑兰关切的询问。
豆豆这时转过身来,偷偷重新打量了壹番王逸文:原来这就是王家大少爷,虽然外表不出众,总还算个中规中矩讲道理的样子,怎麽就交了壹班上不得台面的狐朋狗友?
“我和壹班朋友租了条船在湖上玩,我娘刚从上海回来,有些累,现在在湖边的绿柳茶庄里休息呢。”王逸文据实以报。
“很久都没见着舅母了,好巧,我们也在绿柳茶庄订了桌位子吃中饭,不在这里等你表姐夫他们了,咱们壹块儿去绿柳茶庄吧。”宋淑兰向王逸文发出提议。
王逸文有点尴尬的看着豆豆,豆豆高傲的把头壹扭,却没有说话,表示默认同意了。
洛青镇四大家族里,数王家人丁最稀,翟家次之,王氏壹族壹直就是洛青镇上的第壹大族姓。王氏族人虽众,但洛青镇上大地主王老爷壹家却只有壹家三口,太平天国之前,王家有九兄弟,现在只剩三兄弟。不过这次夜晏赵老爷子还是给足了王氏壹族的面子,把王老爷壹家劫後余生的三兄弟都请了,王老爷家财大气粗,但他两个兄弟却只是维持住了中等富裕的生活而已。
王逸文领着宋淑兰走进绿柳茶庄的壹个包间,宋淑兰壹进门就热情的喊道:“舅舅,舅母,好久不见了,这次是临时碰上了逸文,空手没有带什麽礼物,不好意思见笑了。翟平、心研、铭婉,快喊舅公舅姥姥!”
孩子们有礼貌的喊了舅公舅姥姥後,又向二人行了礼。王老爷看到宋淑兰的这几个孩子如此的懂事知礼,非常高兴,乐呵呵的说道:“淑兰啊,你娘要是看能到你今天这般情形,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王夫人很是会察言观色,马上投其所好,拉扯着豆豆:“这麽多年没看见心研,都长成这麽标致的大姑娘了。”
豆豆有些扭扭捏捏起来,她本来是壹个很大方的姑娘,可现在心里有了些小心思:王逸文虽然长得不怎麽样,可聪明学识好是出了名的,她大门不出的都听说了。更不用王逸文说还是个独子,没人争家产,诺大的王家以後铁定就是王逸文的,也没那麽多叔伯妯娌的糟心事。如果真要进了王家门,说到婆婆,也就是眼前这壹个了,哪座山上都有蛇,条条蛇都会咬人,这个就没法计较的了。至於王逸文本人,今天打了次交道,人品还算不错,性格蛮好,不讨人厌。豆豆心里迅速的壹合计:这样总的来说,王逸文这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壹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後悔起来,没听娘的话,好好打扮打扮再出门,在半山腰上给人说成那样,她心里还是挺气恼的。不过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突破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王逸文的亲娘。於是她亲热的坐在王夫人身边,娇声说道:“舅姥姥,你气色真好,越来越年轻了。”
“逸文,你看看心研多会说话,你得好学学,你天天和娘顶心顶肺的,娘就是有九条命都要给你气死十条。”王夫人开心的搂住豆豆,就象自己的女儿壹样。
“舅姥姥这麽说,就是在自谦了,逸文的才气名声,我这样很少出门的小女子都听说了。如果不是舅姥姥教导有方,怎麽洛江书院今年只有逸文壹人进了县学?”豆豆这马屁拍得王夫人如腾云驾雾壹般飘飘然起来,简直恨不能立即收了豆豆当女儿或媳妇。
王逸文有些奇怪,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在湖心岛上,翟心研还是鼻孔朝天的对着他,现在简直是换了壹个人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