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尸体,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吃他们。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她就只是和别人一样,成为我吃掉的一块肉而已。我只能吃她一个,那么她对我才有意义」「兔肉倒是很好吃,我吃了三天。并且打到了新的猎物。直到雪水开始融化,我背上行李,用三天时间穿过山野。于是我活了下来,而【迦太基】已经不复存在」「讽刺的是,因为所有人都死了。所以我变成了【迦太基】资产的唯一所有者。【迦太基】的主要资产是一家老牌制药公司的股份,当我从那个地方离开之后,就拥有了他们的一切。韩钊口中所介绍的我的身份,就是这么来的」以往的故事讲完了,黎星然仰躺在我的旁边,注视着天花板,很久没有出声。「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会囤积那么多食物了……是心理创伤」「曾经的左欢,就活在那个冷库里面。那里有的是食物,他在那里待得很舒服」「但是那个左欢,已经没有她了」「嗯,所以他依旧是疯狂的。他在那里疯子一样地打转,却不敢出来。我也不会让他出来」「你用的是心理学学上的旁观法,把那一部分经验和人格剥离出来,用第三者的视角审视它们,仿佛在看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对吗?」「是的」「可是为什么要剥开呢?你的另外那一部分……为什么不让它们留下来?你所追求的真实自己,如果连完整都做不到,又有什么意义?」黎星然的问题让我愣住了,不是因为我无法回答,而是我以为她理应知道答案。「我还没有自我毁火的打算,黎星然。我还要活下去,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任由那些东西继续发酵,对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好处」「那一样是你,左欢。没有曾经的你和现在的你,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争论这个?我原以为你会理解,根本不需要我解释」我皱着眉头,为女孩跨过了分寸感而恼火。「你生气了,」黎星然支起身子,「在这之前你不会的,现在的你更加真实」「你是唯一一个听过我故事的人,我敞开了所有防御,但你并没有尊重我的选择」那缕怒火在我胸口盘旋着,无法降落。黎星然将脸凑近,她紧盯着我的双眼。「你给我讲述一切你所埋葬的回忆,不是只为了让我尊重吧?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就该知道,我不会满足于老老实实的聆听。但你依旧对我讲了,因为你觉得我可以治好你」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面颊,浸入我的身体。「我不会期盼任何人的拯救……我也不需要治疗」「太无聊了,左欢」黎星然向后缩去,她慢慢远离,背对着我坐在床沿上,「别人的情绪无法影响你的抉择,甚至你自己的情绪都无法影响你的抉择。你了解并掌控着自己,从不做错误的选择。你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窘迫,你不会真正的愤怒、恐惧、悲伤。如果你连错都不犯,你也就不会去挣扎,去拼命,去发现新的自我。你充满神性,但你不是神。这样的你,已经走到了尽头,你只是另外一个一个无趣而无聊的人而已」「左欢,如果这就是你能给我的全部,我很快就会腻。把另一半人格锁在冷库里,你可以自己过得很好。你根本就不需要我,而我也不需要你」我向她捧出了一切,却换来了这种结果……胸口的怒火熊熊腾起,身体瞬间绷紧,我险些就要扑过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回到自己旁边。但是在我做这件事之前,黎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面对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狰狞的面孔,她温柔地笑了。「对的,就是这样,左欢。感觉到了么?另一半正在活过来」我的面颊抽搐着,身体在她的注视下僵硬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我已经心甘情愿的蜷缩在你面前,被你调教,被你占据了内心。可是你呢?真的要做那个掌控一切的主人吗?你不拿出全部的你,又怎么征服全部的我?你终究还是太小看我了」黎星然慢悠悠地说着。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不受控制的各种情绪在皮肤下冲撞着,我甚至不清楚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不过你已经证明了」黎星然赤着脚踩下地,踉踉跄跄地绕到了属于我的这一侧床铺。她坐下来,靠着我赤裸的大腿,在床头柜中翻弄起来。如她所愿,抽屉里放着一盒香烟。她将烟点燃,塞进我的唇间。我放肆的吸着,尼古丁让我暴躁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她将它抢走,独占了剩下的烟身。「我证明了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一些。「证明了我对你的价值。或许我刚才是错的,你不需要治疗。你像一只拥有几十条巨大触角的怪物,如果它们自由自在地舞动起来,那强有力的伸展将摧毁触碰到的一切。所以你需要一个能够容纳你的同伴,而在那之前,你不得不把它们冰冻起来」黎星然顿了顿,继续说:「所以那些触角是什么呢?破碎的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对自己感到恐惧?是因为你吃掉了你所爱的女人吗?」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但很显然,黎星然没有从我的面容中读到肯定的答案。「不是……」她仿佛在自语,「你不会再吃任何人,那是独属于她的意义。你将这一点剖析的很清楚,所以它不会是你的问题。那么是由于你杀了那些男人吗?嗯……也不是,那只是朴素的复仇……」在她舒缓而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中,我发现自己的神智已经被牵着向前走了很远,而我一直不敢去看的答案就在前方。黎星然也看到了它。女孩将烟灰弹进还没饮净的酒杯。「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和孩子,左欢?」「我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