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欢爱过後,瓜子紧抱着男人宽阔的背,把额发抵在上头:
「喂。」
他叫了他一声。男人从鼻尖哼出慵懒好听的声音,微笑着回过头,
「什麽?」
瓜子看着他。男人在恳求他鞭打时下流得令人无法想像,像个娼妇一样主动又热情。但邀请他到旅馆、被他抱着的时候,却又时不时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这让瓜子实在摸不透他,而且每次旅馆的钱都是他出的,这些旅馆明显不便宜。
而且男人好像挺忙的样子,往往都要拖到十一二点的深夜才有空来见他。有时半夜打给他,男人也说自己还在工作。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小花。」
「少敷衍我。」
男人回眸看了他一眼,又抛了个媚眼:「你要逼供我吗?亲爱的主人。」
「……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瓜子实在越来越搞不懂这男人,心也越来越乱。
「名字很重要吗?」
男人似乎听出瓜子的认真,竟叹了口气。瓜子心里一紧,习惯性地低下视线:「如果你……不想说的话……」男人看着他,忽然开口:
「这样不行。」
「嗯?」
「要问我的名字,就更坚定一点。康云,你不是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就命令我!」
瓜子看着男人彷佛夜空般漆黑的眼睛,总觉得胸口有什麽东西,分成千丝万缕,又蓦地聚合在一起,窜上乾涩的喉口。他几乎是冲口而出:「告诉我!」他按住男人的肩,把他从床上翻过来,双腿跨过他小腹,把他压倒在床上,
「我叫康云,我喜欢你。所以请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双眼泛红地说。
男人凝视着他,那一瞬间,瓜子看见这一生看过最温柔的笑容:
「我的本名叫纪化。我也喜欢你,康云。」
毫无预警地,瓜子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掉泪,但等他察觉时,眼泪已经落满了男人的胸膛。啊啊,这就是被爱着、被什麽人独一无二凝视着的感觉吧?像自己这样糟糕的人,竟也可以有这样的权利吗?
「你当然可以,康云。」
男人似乎永远知道瓜子在想什麽般,仰起颈子来,浅浅地吻了瓜子的唇,很快被瓜子扩大成激烈的舌吻:
「你值得的,一向都值得。」
激情过後,瓜子无力地仰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同样也是满额大汗,却满足得对着天花板微笑的男人,忍不住又开了口:
「喂,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啊?牛郎?」
「……我是医生。」
「医生?骗人,实习医吗?」
「我是放射科的主治,其实我工作的医院,就在我们遇见那间便利商店的对面,而且那时我还穿着医师袍……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男人苦笑着说。
「咦,咦咦!咦咦咦!真的假的!但是你还这麽小!」瓜子简直没把舌头嚼下肚。
「哪里小了,我今年已经三十了耶。」
男人用清秀的娃娃脸说着,瓜子瞠大了眼睛,虽然说三十岁的主治还是很年轻,瓜子今年也满二十八了。但要是男人不说,他还以为这个人是哪个刚退役的男孩。
看见瓜子的表情,男人柔顺地笑了,眼神再度魅惑起来,
「不要担心,就算这样,你还是我的主人哟,啊嗯~」
自己该不会,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了吧?
瓜子在书房发现了纪化背对着他,正坐在书桌前,周围全是高耸的档和书,不知道正在整理些什麽。
因为原先的公寓租约到期,纪化就建议他搬到自己的公寓,和自己一起住。第一天搬进去时瓜子就吓到了,倒不是被公寓广阔和华丽吓到,因为瓜子早有预感男人应该是有钱人,再说主治医师住得太寒酸也不对劲。而是那间公寓乱得超乎瓜子想像。
「啊啊,抱歉,因为工作太忙了,有时候还要留看夜班……又没有娶老婆,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样了。」
纪化当时抱歉地说着,脸上又露出被瓜子鞭打时,常出现的那种害羞神情。瓜子实在弄不懂这个男人,照理说这个男人在工作上,应该是呼风唤雨、很受重视才对,结果竟然在半夜跑来只他这种人玩□□游戏,自己还是当M,瓜子真是完全不能理解。
「咦?你回来啦,主人,要先吃螃蟹,还是先吃我呢?」
纪化从书桌前回过头来说。瓜子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刚从医院的餐会回来,纪化浑身都还穿得很正式,和撒娇的语气产生明显的对比,
「……这台词等你穿裸体围裙时再说吧。你在干嘛?」
「啊,因为想帮你弄个房间出来,所以在整理一些东西。对了,这个盒子是你的吧?」
他指了一下地上一个陈旧的、本来是拿来装巧克力球的纸盒。瓜子随意点了点头,内心却有点惊讶,自从搬来这间大公寓之後,他一直是在纪化的卧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