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露鱼肚白,在屋子里守了一夜的任语没有等到李春庭回来。
他站起身拿下了那把挂在墙上的青玄剑,拔出些许,寒光毕现,这剑比寻常兵器要重许多,可在李春庭的手上舞起来竟可同绫罗般飘逸。
忽而,门外传来脚步声。
任语急切的上前开门,正对上戒律院弟子李泽一脸打量的神色,“怎么是你?”
“果然,任师兄不在自己的居所里待着,倒是在大师兄的房里呆的安逸。”程郁身后还跟着数位戒律院弟子,他一挥手,两位弟子便上前卸下了任语手中的青玄剑,“得罪了,任师兄,真人有令,命我等押你前去天元殿。”
任语心中猛地一沉,“师兄在何处?”
“此刻……应是正跪在天元殿前的广场上受罚。”李泽眼神示意,周围弟子便让出一条路,“莫让真人久等。”
等到任语到了天元殿前,不大的广场上此刻站的都是一众戒律院弟子,而跪在广场中央的那人,头发散乱,只穿了单薄的里衣,白色的衣服上渗出隐隐血痕。
“师兄!”任语想要冲上前,被周围的戒律院弟子牢牢围住,“师父,您高抬贵手,师兄大伤未愈,禁不起这样的折磨……师父!”
上元真人从台阶上缓缓走下,他打量着二徒弟心急如焚的模样,转而扫了眼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李春庭,“阿语你可知我为何要罚他?”
任语推开挡在身前的弟子,冲到了上元真人面前,“我知道,可错在我,不在师兄。”
上元真人没有回应,将视线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大徒弟,缓缓走上前。
“是我……诱骗阿语……做了错事。”李春庭抬起头看向了白发人,“春庭知错,请师父责罚。”
上元真人盯着李春庭面上的神色,直接扬起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让其直接脱力向后倒去。
无视过任语在身后呼喊,看着李春庭勉强爬起身,又是转手一掌打在他身上。
“徒儿知错……求……求师父责罚……”李春庭难以支撑地趴跪在地上,腥甜的血从口中涌出,之后更是气力难支。
“师兄!”任语见那人苍白倒地,顾不上师父的怒气想要上前查看,身边几位弟子立时上前拦住,“师父!求你高抬贵手,别再伤他……是我的错,师兄是迫不得已。”
“你还替他狡辩?”上元真人打量着二徒弟任语,这是他最心疼的乖徒弟,心性洁净,从小洁身自好不沾染任何恶习,李春庭是天资最好的,而任语则是心性最好的,而今……这个二徒弟却是被这龙阳之事弄得要自毁前程,“李泽李旭你们把李春庭抬到天元殿去,我亲自行惩戒礼。”
“师父——!”任语追着到了正殿前,由掌门亲自的惩戒礼不同戒律院的皮rou之苦,而是要生生废掉弟子的武功,眼看着上元真人缓缓拾阶而上,他直接跪在台阶前,“师兄是中了魔教催情蛊,他自己也不愿的,是我的错,是我想要瞒着您……”
“徒儿自小听您教诲,不曾逾矩,不曾胡闹,更是不曾讨饶……今天阿语求您了,饶了师兄吧!”任语哽咽着,额头磕在坚硬的石阶上,一下子就弄出了血印,“阿语求您了……”他沿着石阶,一步一叩首,向上元真人告饶,在那石阶上留下了红梅似的血印。
“李春庭……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上元真人声音响亮,语气平缓而冷漠,“一切情缘都断在天山之下,绝不会让任何东西影响师弟修行。”
上元真人点起一炷药香,他踱着步子巍然地走向了挺直身体跪在殿中的李春庭,语气渐渐低沉,“任语为你在外不停地磕头求饶,哭得好似是自己受罚一样,从小到大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时候……李春庭,你好手段。”
他走到跪着的李春庭身前,低头沉声道,“你体内的蛊虫,我可以帮你灭了,但你一身内力也会因此散去、……之后,就全靠你自己。”说着上元真人运起八分掌力缓缓印在李春庭额顶。
“多谢师父慈恩……”李春庭认命地闭上眼,由着那霸道的内力横穿身体经脉,他能感觉到经脉剧痛、血ye翻涌,浑身的内力尽散而去,还可以感觉到体内曾作祟的蛊虫被那霸道内力包裹住生生震碎,而后又随着那股内力游散在了他的身体之中,那折磨了他许久的蛊虫终于彻底安静了……与此同时而来的,是周身的痛苦和脱力……
“不要……别废了师兄的功夫……求您了!”任语跪在殿外,他的声音接近哭喊,“大师兄一心学武,武功对他而言比命还重要!师父这都是我的错,不怪大师兄,是我偏要强迫他……”任语眼看着李春庭的汗水shi透了衣衫,只觉心如刀割,“您废了我的功夫,杀了我也行,别让师兄代我受过……任语求您了!”
“是我痴心妄想要和他在一起,是我的错……师父您快停下来!弟子求您了!”任语只见古怪的热气从李春庭shi透身体里冒出,那人最看重的一身内力功夫都随着那白气从身体里飘散而走。
上元真人运掌收手,没有看向脱力倒地的人,“从今往后你我不是师徒,你同上元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