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浓,火云教总坛内西边,有一处灯火照亮的凉亭,隐约间只见一红色身影在其中反复踱步,那人手上拿着一封信函,又气又恼,“那赵子昂到底有完没完,这都多少封信了,告诉他教主在闭关,他还写信送来,你说我给教主不是,不给也不是。”
“你姑且收着,待教主出关后一并交予。”席乐懒散地靠在栏杆边,他手里翻弄着近两日关于祁山的事宜回报,“教主圈了他两年,好不容易培养出点感情,你就让教主高兴高兴。”
“哪有追着仇人的儿子培养感情的”易阳把信函往桌上一扔,“实在是糟心……”
“你办错差事还没受罚,有什么可糟心的?”席乐坐直身体看着易阳仰天长叹的模样,“两年前你抓错了人,现下所幸的是,你带来的那人教主倒也甚为喜爱,且偷乐着去吧。”
“那是教主自己没说清!”易阳说到此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教主告诉我,那人是个住在赵府的白衣俊俏郎,腰间有一扇形玉佩。我埋伏进去后就发现,这些名门正派都爱穿白色衣袍,那些年岁小的,不论是高矮胖瘦,各个都把自己扮得跟翩翩公子似的。”
“所以你就把武林盟主的儿子给抓来了?”席乐不论多少次听易阳提起此时都憋不住笑,“这手气也太差。”
“不许笑!”易阳气得直跺脚,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死盯着那幸灾乐祸的人,“我哪知那玉佩是别派给赵长恩儿子的贺礼。”
席乐强忍着嘴角的上扬,“这……都是天意,也是赵公子和教主的缘分。”
“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易阳一屁股做到了席乐身旁,“你说教主会杀李春庭么?”
“说不好。”席乐的笑容淡下,正色道,“于公,这人屠我教众百人,重伤我教在中原势力,于私,这人劫走教主心爱之人,迫得他二人不能相见。”
易阳勾起嘴角,“那这李春庭是必死无疑了?”
席乐摇头以对,“可若杀了李春庭,我教与上元宫的仇的算结下了,而那上元真人曾在多年前救过教主一命,教主现在还欠着这个人情。”
晌午时分,火云教左使房内,衣衫半露的男子昏睡着躺在左使易阳的床上,他似乎睡得正沉。
成珏坐在床边,看床上人还是没醒,他上前捏着男人裸露出的腰肢,“李春庭?”
见他还是不回应,索性一同躺到了床上。
成珏搂过男人的腰际,替他把衣服合上,不自觉地嗅闻着这人身上的气息,果然,极香丸带来的效果经过几番欢爱之后都未散去,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会至死不退?
轻轻将男人的碎发捋至耳后,成珏靠近着打量李春庭的侧颜,记得那一次在水潭边,他凝视着男人的双眸,晶莹之中似有无尽星辰蕴含其中,这人有着堪称琼林玉树的俊逸形貌,却因为他落到如今的地步。
李春庭其实早已苏醒,他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佩剑便动了心思,可是成珏忽然走进屋中,他只得装着睡调息,试着用上元的独门心法化解药性,经过半个时辰软筋散药力已经去了大半。
那人捏着他的腰,叫他的名字,李春庭装睡不回应。
直到那人竟然捏着他的下巴直接亲吻了上来,李春庭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呜咽着把成珏推开。
“你这断袖!我要杀了你!”李春庭运功扬起一掌直接拍向成珏喉咙。
成珏反应不及,他意图躲避,而这人的掌风凌厉霸道,直接就将他掀到了地上,喉间一阵血腥溢出,擦着嘴角爬起身,只见那人又是作势要袭来一掌。
成珏上前一把掀翻桌子,看着易阳那心爱的紫檀桌面在瞬间分崩离析,他连连后退只感觉大祸临头。
“李大侠……你我好歹有过几番情爱,用不着这般赶尽杀绝把?”成珏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挪步。
李春庭合起衣衫,神色Yin郁地看着面前这人,“这叫替天行道……”说着一跃而起拔下挂于右墙上的宝剑,转过剑锋直冲那人而去。
顷刻间,剑光夺目,一阵凌厉逼人的无形之风压迫着成珏的呼吸,他奋力运功相抵,但掌法却敌不过此人的诡异的剑招,一阵刺痛贯穿了他的肩膀,而下一瞬那寒光就冲着他的咽喉而来。
“怎么回事?”紫衣男子推门而入,却见一地狼藉,成珏痛苦地捂着渗血的肩胛,“不好!”
李春庭见来人是席乐,毫不犹豫就把剑锋一转,直接冲着门口那人而去。
剑光飞舞间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个路数,那飞扬似鹤的身影带来一阵无形之风,惊得席乐立刻抽出长萧相抵,不料那人的剑风也带着内力,感到胸口一窒的他立时转身向外奔去,“来人!快来人!”
李春庭见其逃窜,持剑追赶,那骨子里的恨意让他血脉沸腾,剑招在眨眼间极速变换,旁人只见他手上的宝剑在一瞬间化为银蛇划过了一人的咽喉,而在下一瞬反手又犹如长枪直接捅穿了另一人的胸膛。
剑招在眨眼间就有了诸多变化且每每出招都重伤来人,所到之处肃杀之气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