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主院开始,术士就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处爬上来,掠过脚脖子,一路沿着小腿肚往上,悄无声息地钻进皮肤里。
他忍不住抖了抖,宽阔衣袖里的手指拽紧了,口中快速地默念了个法诀,抵御冷意。
走在一步之先的二少爷体贴地停住了脚步,顺着他手臂挽住腰身,侧头在人鬓边亲了亲,低声道:
“冷?这里有个法阵,你注意一些。”
“……知道了。”
术士被搂得半边身子都歪在怀里,加上女子的裙装的确是沉重一些,走了一段路,Cao劳过度的腰身又开始酸软了,他心里头暗骂着这恶人不知节制不要脸,但转念一想既然他都要扮演恃宠而骄的新过门小妾了,何不尽情尽兴,再添三分娇惯?
于是他装作脚下一扭,掩着嘴小声地喊哎呀,在装模作样俯下身来的陈老爷耳边轻轻呵气:
“夫君,我疼。”
那儒雅的人明显一顿,看那手臂收紧的反应,术士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连忙补充了句,“我……我扭到脚了……”
话音刚落,温热的大手就高效地撩起层层裙摆握住了脚踝,他听见身后的仆从们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料想这书香世代的陈老爷在人前应当是一副君子守礼的克制模样,于是小幅度地用手推却着人,低下头去装作害羞的模样,细声劝道:
“不……不要……他们在看……唔……”
“这里疼?”
二少爷却旁若无人地蹲下身去为他仔细检查,一手兜着人腰身,让他半靠坐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垂的眼帘里尽是小术士没有察觉到的柔情。他也知道此番举动不合人设,但听见这人软软地小声呼疼,纵使明白大抵在做戏,心里还是揪了一揪,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伸出了手。
既然都做了一半了,他自然顺势而为,指尖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在不触动这院落里的阵法前提下,给人套上了一层防护。他起身的时候,小术士羞得脸都红了,微微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几缕发丝松动散落,被一路走来的薄汗黏住了,贴在额边,衬得他脸型小巧,竟然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女子美态。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扇风?”
二少爷板起脸朝后头扬声,两个婢女连忙上前,从怀里拿出团扇,小心翼翼地朝着术士输送凉风,其中一位大胆的还悄悄抬眸扫向他——当然很快就被那威严冰冷的目光给逼了回来,缩了缩脖子,害怕地垂下头去。
“好些了吗?要不要……”二少爷依然尽责地搂着人,说到这里,便凑上去和人碰了碰脸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见,“要不要抱?嗯?”
“……不了,谢谢夫君关心。”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不会是抱那么简单,术士从来都不会低估二少爷的无耻程度,毕竟早就吃过了苦头,只是二少爷向来是越拒绝越兴奋的主儿,见他羞涩为难的样子,更是性起。
果然,术士话音刚落,便觉得身体一晃,视线突然升高,膝弯被人兜着,肩膀触到了硬热的胸膛,竟是被人横抱在胸前!
“啊!”他惊呼一声,连忙箍住人脖子保持平衡,二少爷的下巴贴着他的额头,因他这番主动而嘴角扬起。
“夫人坐好了。”
他沉声笑着,大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仆从们吓得扇子掉地,愣了一阵,才晓得急步追赶。
要说今天之前,大家不过是半猜半蒙地传言这第八房的小妾最得老爷欢心,如今这番破格的溺爱就完全坐实了,要知道陈老爷向来沉稳风雅,喜好种花和字画,对闺房之事一向兴趣缺缺,要不是真的年过四十膝下空虚,断不会一个又一个地往家里讨的。如今这番轻浪亲狎,倒是让一众仆从都大跌眼镜,直叹浮花浪蕊,扰乱家风。
用过了午膳,陈老爷是预定了要出门的,作为小妾的术士自然得留下与正房夫人针黹女红,那夫人生得眉目温柔,举止得体,对于他这番被抱着进门、吃饭时也不断亲昵夹菜的动作视而不见,守秩有礼地和他说了这家里的规矩,尔后让人搬来了绣架,指着那绣了一大半的松柏延年贺寿图对他说,“再过小半月就是老夫人的寿辰,你来得晚准备礼物是来不及了,同我一道做吧。”
“哦,好,好的。”
小术士不敢不应,他正愁着自己完全没点亮绣花这项技能、眼下该如何蒙骗过去,救兵马上就来了,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女笑声,须臾一位粉裙的少女便踏了进来,亲亲热热地挽着那夫人的手臂,直呼嫂嫂。
“芸儿今天的功课都完了?”
那夫人挽了挽垂落的鬓发,笑得很是温婉,只是术士终归是修道之人,虽是学了个皮毛,也能瞧见这人身上朦朦胧胧的一层黑气,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直到那少女总算肯施舍他一个眼神,他才惊觉,这人居然在帮他?
少女一直撒娇地说要到花园里去散心,夫人被她闹得不行,只能放下了手头的功夫,也招呼着术士一同去了。三人在偌大的花园里逛了一阵,术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