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远的未来,谁能说得准呢?他的弟弟总是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这回看着认真,谁知不是图个一时新鲜?只望到时不会闹得太僵吧。
这番曲折心路当然不能告知维利,伯纳德又与人小声地交谈了片刻,说了不少体己的话,这才继续手下的正事。
被五花大绑地扣在手里的败将早就不成气候,也不用太多威逼,便哆哆嗦嗦地将背后的阴谋一一道来。唯一不甚明朗的是那逃逸的几人,维利离开的时候还在想这事,想得有些出神,走出了磨坊门,见只有车夫在,才想起科林斯被他支使了去处理别的事情。他看了看天色尚早,正是市井繁华的时候,转念一想,又记起他的少爷说过爱吃这附近的一家蛋糕,仰头跟车夫交代了两句,就独自前往。
热闹的街头上有小孩窜前窜后,嬉笑打闹,有妇女并肩而走,抿嘴轻笑,有卖报小童勤勤恳恳,左右兜售,也有行色匆匆的男性、奇装异服的,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商人,这个城镇临近海岸,商业发达兴旺,再过几天便是例行的市集,不少人从各地赶来,就为了见识风貌。
维利最初也没有太在意,嘴角噙着一抹笑,整个人都轻飘飘,陷入了一种不真实的美满之中,直到尖锐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强势地撕裂了他所有的绮丽的遐想,血腥的味道涌进鼻端,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了力气,他听见刀子抽出又挺入的闷响,异物在他身体里的肆意进出疼得他眼前发黑,勉强动了动唇,逼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凌乱而嘈吵的喧哗之中,很快有人发现了他血染满地的狼狈。
眼皮阖上的最后瞬间,维利仍旧惦记着他那骄纵任性又惹人爱怜的少爷。
出门的时候没和他打招呼……晚了回去……少爷会不会很生气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有了一点意识,但身体的感觉却回不来,时间和四肢仿佛糅合在一处,成了黏糊糊的、翻滚着的火焰,反反复复地炙烤着灵魂,让他汗如雨下,浑身湿透。这般煎熬地来来回回,似乎又过了很长的、无法言喻的时间,才慢慢地有了些许知觉,有温暖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他的肩膀,有更重一些的,垫在他的胸膛,特别是心脏的地方,轻轻蹭动。
耳边有人不住叫着他的名字,起初声音远远的,后来近了些,听得出有些嘶哑,有些哭腔,就像是非常的害怕,又非常的绝望,却仍凭着一股执拗的脾气,在坚持不懈地呼唤着,直到他……
维利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了海面,眼前的一切都白蒙蒙的,看得不甚真切,胸腔连着腰侧疼得仿佛要四分五裂,他喘了几声,喉咙火烧一样,想说话,却又化作一轮干咳,终于把那睡在自己手边的草包叫醒起来,瞪着一双桃子般的又肿又血丝满布的眼睛,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才哇一声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你醒了呜呜呜呜!!”
维利眨着干涩的眼睛,微弱的力气开始回笼,他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疼,但最让他心急如焚的是那熟悉的哭声,他多想可以立刻坐起来,将人抱在怀里细细安抚,只可惜他只能努力地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天花板,看着那看了无数个夜晚,奢华雅致的水晶琉璃吊灯,听着跑进来的密集脚步声,有人俯身在他上方,为他检查情况。
“没事了,人醒了。”这是无论何时都沉稳淡定的大少爷,和一贯的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态度,“别哭啊你,像什么样子!”
“呜呜呜呜……” 这是他的少爷,估计早就吓惨了吧,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烧退了,伤口也没有发炎,赶紧煮些东西过来让他吃,恢复了就好。”
这是……医生吧,维利不记得了,他和杰拉尔都没怎么生病,虽然家里常雇佣着一位医生,却很少上门。
“呜呜……我……让我看看他……呜呜呜……”
破涕为笑的杰拉尔胡乱地抹着眼泪,抢步上前,被伯纳德拦了一手臂,皱着眉叹道:“你等会,等埃里斯诊断完了再去!”
回头又吩咐仆从,“还不快点把食物准备好,要容易消化的。”
应声此起彼伏,这日常的对话听得维利极度安心,可惜体力还是不支,手上又挨了一针,迷迷蒙蒙地就想睡过去。
这可吓坏了小草包,呜哇地跳了起来,急得要扑上床去,嘴里连番喊着“他又昏迷了怎么办”,声嘶力竭的,听着就惨兮兮的。看得那叫埃里斯的医生直摇头,忍着笑解释了下,又劝说大家别在这儿堵着了,让病人安静休养吧。
好说歹说才把那草包拉了出去,他又不肯走了,抱着腿坐在门口,泪盈盈的,满脸担忧,伯纳德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眼,挥退了侍从,也蹲了下来与他平视,难得正正经经地跟他讲道理。
“杰拉尔,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很憋屈?想要保护自己的人,就要把权力牢牢握在手里,可你都做了什么?哭有什么用?维利会少疼一点吗?伤他的人你找到了吗?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你处理了吗?你知道我们正在面临着什么局面吗?”
他提高了